第二十一章 调整
死士的平凡生活 作者:我爱莲子羹
第二十一章 调整
“哼，走了。”转身大踏步离去。大汉紧随其后。
周亦回屋收拾了桌子，再看于老显然已经入了迷。不再打扰，添上灯油回西屋睡觉。
第二天清早，周亦起身。照例去劈了一些柴火码放好，回来后于老已经做好了早饭。大半锅浓稠的大米粥，昨晚新蒸的白面馒头，以及满满两盘子刚腌不久的时令野菜。对比以往这真是相当丰盛的早餐了！而于老则面色红润，笑眯眯的眼睛带起深深地鱼尾纹。
“小亦啊，来，来，今天多吃！多吃点！”于老见周亦走过来，连忙招呼着。
“…………”周亦点头，搬过板凳做好开吃。
“哎呀，等过两天去镇上把那些玉石卖喽！卖的钱买些年货准备准备，今年过个好年！然后再把咱这屋子修缮一下，今年就齐活了！”于老享受的小口小口喝着米粥，不住的唠叨盘算着过年的准备。
周亦吃口咸菜，端起碗呼噜呼噜喝光，起身再盛一碗放下：“好。”周亦心想，那些上等玉石都够您老吃喝不愁过完最后的几十年了！当然前提是您能活满90岁，不然还会有剩余……忘了说了，老人家今年过完年就六十八岁了。
这几天于老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看那几本书，甚至晚上不惜浪费灯油也要看到深夜才睡下。只是三餐却从来不误。周亦闲来无事就编草鞋，编竹篮，手艺倒是和于老也不相上下了。看着那一堆编好的东西还颇有成就感。
农历十一月十五。于老依旧不舍的放下那几本书，于是留在家里看家。而周亦独自一人来到镇上卖东西。照旧摆上东西，放好木牌和钱匣子。只是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周亦自己编的。
出乎意料的，仅仅一个上午东西就卖光了！周亦眼看着最后一个中年妇女挎着刚买的竹篮和两双草鞋依依不舍的离去。然后不顾还流连在摊子附近的羞涩的不敢靠近的年轻女子；热辣辣大胆猛盯着他看的中年妇女；以及一笑露出一口缺口的牙还不断拉着他絮絮叨叨的老人家；利落的收摊走人。
吃过午饭后，周亦走进镇子上最大的一家玉石铺子，扫视一眼。各种金银玉器琳琅满目，50多平米的屋子都铺得满满的。来到柜台前，店小二正靠在柜子上频频打着瞌睡。
“咚咚！”周亦手指重重敲击木质柜台。
“啊？”小二猛地惊醒，茫然的瞪视一会。待看清柜前站立的气质冷峻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走出柜台殷勤的凑到来人跟前。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看是想买点什么东西？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下？”
“我是来卖东西的。”周亦从怀里掏出个包袱放在柜台上。
“卖东西？”店小二顿时直起身，热情退去换上一脸狐疑。心里暗道晦气，看此人气质原以为是个富家子弟，能赚上一笔。没想到竟然是来卖东西的！
“对不起客官，本店是售卖各种高档金银玉器的！卖东西请去街尾左转第二条巷子的当铺。”小二虽然有些不耐，但还是礼貌的给来人指明道路。
周亦自然是注意到店小二的变化，伸手打开包袱露出里面数十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故意让店小二看清楚后再慢慢系好收到怀里。
店小二在看到这等上等货色后不禁瞪大了双眼！即使不是行家里手，但是经手这许多玉器也能看出个差不离了！而这人带来的玉石无疑都是玉中的极品！好家伙这么多那得多少钱啊？！原本的怠慢之色瞬间敛去！
“客官，您稍等，您稍等！刚才是我眼拙，您先稍等会，我这就给您叫老板去！”店小二赶忙拉住欲要往外走的周亦，引到一旁放置的招呼客人用的桌椅坐下。然后倒杯热茶放在跟前。
“客官您先喝茶，我去去就来。”店小二安置好周亦，看他并无去意。暗暗抹把头上的汗水，匆匆跑到后堂去。
片刻后店小二跟随着一个年约四十，很是富态身穿锦袍的人来到大堂。来人满脸笑意很是和善，对周亦拱手示意然后坐到对面。
“在下玉滿多，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小兄弟是否有一批玉石想要出售？”玉老板不留痕迹的打量一番，上来一句小兄弟就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是有一些，玉老板看看能值多少银子。”周亦倒也不计较这些，直接拿出包袱打开放在来人眼前。
“这是……？！”玉老板满脸震惊！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玉石用手抚片刻，再放在阳光下细细观看，然后敲一下凑到耳边听声音。
“啧啧~真是极品啊~！”玉老板极为小心仔细的一一鉴赏，贪婪的目光胶着着一刻不舍移开视线。
“既然如此，就请玉老板给个价吧。”周亦静静的等他验过后才出声提醒。
“呵呵，让您见笑了。”玉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不舍得放下玉石。端起茶浅饮一口，心里开始盘算。整整二十二块极品玉石，要说这价值，恐怕要超过五百两黄金了！这就不是他能负担得起得了，只是这么极品的东西，一旦拿到手，凭他的手段和人脉倒手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公子看着面生啊，应该不是本镇居民吧？”玉老板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得按耐下激动不已的心情，把包袱推到周亦面前。
“刚来不久。”周亦看他故意避而不答，微微有些不耐。
玉老板如此明怎么能看不出来，“呵呵，不知您这些东西是否急于脱手呢？如果不急得话，我想请业内行家再确定一下。您知道的，玉石这个东西可不好说……”
“不用了，我急着用。玉老板觉得这些价值多少？”周亦却并不计较，大差不离就行了，反正是别人白送的。
“我认为……”玉老板看着对方不漏丝毫情绪的面庞，心里有些打鼓了。纵横商场多年，玉滿多识人的眼利是最拿手的。这人气势清隽，眼神冷漠如刀，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与其贪便宜惹上麻烦，还不如据实相告。
“肯定是不下于四百两黄金的！只是……”玉老板还是说低了些。
“…………”周亦示意与老板继续说。
“只是本店一时拿不出这笔巨款……”玉老板有些为难说着。
“那么玉老板能拿出多少？”周亦有些意外对方的诚实，顿时涌上些许好感。
“贰佰，不，三百两黄金……”
“成交！”周亦打开包袱挑出两块收好，其他的重新包了推到玉老板面前。
“啊？！”玉老板看着包袱有些不敢置信！片刻才明白过来，顿时喜上眉梢。
“公子，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把钱取来！”喜滋滋的揽过包袱再次查看，满意的收好。
周亦拿了沉甸甸装着三百两黄金的包袱，出门推了小车走远。身后玉老板爱惜的不断一遍遍抚着刚到手的玉石，“小梨子，关门！今天休息半日！”
“好咧！”店小二利索的关了店门，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吞了吞口水！好家伙，三百两黄金啊！
周亦回到家才刚过晌午。放下小车，拿了东西来到东屋。于老果然还在看书。
“彭”包袱放到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么快，东西卖完了？”于老终于抬起头，眨眨酸涩的眼睛。
“卖完了，这是卖玉石得钱，共三百两黄金。”周亦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光。
“什么？！”于老猛地起身，急急打开包袱。满眼的金黄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这个礼可够大的……”于老看着金子有些无奈，喃喃自语。周亦冷眼旁观，默默喝着茶水。
接下来的几天，于老明显有些神恍惚，常常编着草鞋就发起了呆。周亦也不言语，照旧默默做着手边的事。直到有一天晚上，数十个黑衣人闯入。
于老一脸苦笑，放下手里书：“唉……别人的命运我都能知晓一二，却唯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于老，收拾东西我们离开吧。”周亦注意到黑衣人只是围住，却不上前，急急对于老说道。
于老却不急，稳稳地做着。眷恋的巡视一遍屋子“小亦啊，你知道我为什么独自一人生活吗？”
“…………？”周亦手持匕首戒备，听到老人的话有些不解。
老人低下头，看着犹如树皮般的双手“我也有过儿女，三男两女。可是……都死了。就在我眼前死去！最大的甚至都20岁了啊！我可怜的孩子们……”
老人浑浊的双眼流下大滴的泪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老郭家对我有恩啊！我不能不报，因此，我改了他的命数。本以为会报应在我身上，却没想到……竟然是我的孩子们……”
周亦一脸的震惊！郭家？老人说的应该是周的开国皇帝郭威吧？原来如此啊……
老人却依旧涕泪俱下的喃喃自语：“为什么？！老天这是让我绝子绝孙啊！”
周亦听着老人撕心裂肺的痛哭，感受到其中深深地悔意和歉疚。黑衣人不明所以，只是团团围住。
“老人家，我家主子请您移驾小住一段时间。还请您乖乖顺从，不要让我等为难。”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上前表明来意，语音带着浓浓的异族腔调。
“这个帮我交给柴大人，里面写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于老却好似没看到那人一样。发泄完之后，从炕被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周亦。
“于老？”周亦接过，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哈哈，这样我就不欠老郭家了。我于有良一辈子做的错事太多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捡起那本书……”老人恍惚间想起，当年那个12岁的平凡少年偶然间捡到一本算命书籍，从此沉迷此道，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最后落得个孤老一生的悲惨下场。
“我累了，也活够了。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从这里出生，也要在这里死去。周亦，你是个好孩子。老头子没什么能帮你的，谨记不要与赵姓人士为敌。现在，离开吧！你命理有贵人相助，以后会得到幸福的。”老人说完拿出那包黄金递过来。“帮我交给村民们，我也用不上了。”
“于老，您不必这样！跟我一起离开，我带您去柴大人那里！”周亦不去接那包袱，焦急的劝解着老人。而黑衣人见老人不答话，手一招，众人缓缓上前，包围圈逐渐缩小。
“不了，说实话，我心里是恨着郭家的。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相继死去，那种无力和悔恨……我不想再活在悔恨中。”于老眼神恢复以往的平静，起身整理好衣衫，然后留恋的一一抚屋内的摆设。周亦看着老人的动作，无力的垂下头，拳头攥到发白。
黑衣人见二人毫无惧意，有些气恼，正欲上前捉拿。于老却在此时突然打翻油灯！半壶灯油泼在铺着被褥的炕上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火势猛烈，黑衣人纷纷后退。周亦趁势退到门外，扭头看去，老人面带笑意端坐在火中。那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解脱……
黑衣人见老人自焚，无奈离去。而周亦把黄金悄无声息的一一分发给村民后，怀揣着信踏上归程。身后熊熊大火猛烈地燃烧着，烧掉一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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