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岁月 作者:筱糖

    040-042 爱情与不安

    40、安抚

    来自陆郎的安慰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我脑袋上顶着的碎碎的头发被他轻柔的拨来拨去，他含着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是……可是这又需要我回答些什么呢？搂住他的脖子说喜欢？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想想就觉得脸红。

    我还是与陆郎面对面的坐在他的身上的，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我更是觉得心里火烧似的。他微笑着看着我，仿佛就是再等着那两字说出口。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面颊，“脸红什么？”

    “我哪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别扭。

    陆郎却挑衅似的扬着下巴看着我，“脸红什么呢？”

    我撅起嘴巴，“你才……”我轻哼了一声，心道怕什么，索将嘴唇凑上去在陆郎的侧脸上啄了一下，“我喜欢你，怎么样吧？”谁知道是这样害羞，还是有什么东西古怪的在作祟，明明是瞄准着陆郎的唇瓣想吻下去的，却鬼使神差的只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真是吃大亏了。做完了这些事，看着陆郎依旧带着笑意的嘴角，我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给他点厉害看看。

    虽然……明明知道他是在逗我……

    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的脖子，轻轻吻上去。陆郎的唇意外的柔软，轻轻含住用下齿咬了两下，我的眼睛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他仿佛并未被挑衅，但也没有任何波澜，平静的让人意外。他不反抗的任我赌气的咬了两下他的下唇，却在我准备逃离的时候，用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勺，闭了眼睛，拥吻起来。

    陆郎吻技并不生涩，纠缠几下，我挣扎逃开他的束缚，果真不太喜欢被动的感觉。我用袖口蹭了蹭嘴角，“喂！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吃醋，也有些记恨这个可恶的家伙。明明就是一本正经的温柔样子，却一肚子坏水！明明就是一副纯洁正派的模样，谁知道他亲个嘴儿还能这么有本事！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捶他两下。

    他却握住我的拳头，郑重道，“苏杭，喜欢我就要相信我，比原来更相信更信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不是玩弄感情，不是随意敷衍，更不是你那些逢场作戏的花花肠子。”他一边数落着我过去种种对感情的不在乎和不负责任，一边却在要求我认真。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宽慰，也是侧面的告诉我，他曾经所见证的种种我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意，也可以不在乎，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喜欢，就请认真。

    我了陆郎的锁骨，“你真的不在意……？”

    他笑，意味深长，“都不是初恋，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撇了撇嘴，虽然知道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却被他话中的各种意思闹的心里有些不快活，强装淡定，“干嘛，你吃醋我之前有过女朋友啊？”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腰，带着暧昧意味的往我身上压了压身子，“苏杭，我看是你才比较吃醋我之前有过感情史吗？”

    我瞪着他，明明知道！却还得继续装淡定，“你都二十九岁一男人了，要是之前没过感情史，我还真得怀疑我是不是找了个某些方面功能不健全的男人呢？嗯哼？”

    他轻轻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扛着我就要往卧室里走，“试试？”

    心底里到底有些慌，我又红了脸，“喂喂喂……你！”

    他弹了弹我的额头，“你这小家伙，哎。”他叹口气，坐回到柔软的沙发上，我爬到他的身边坐下，自然而然的靠过去，他抓住我的脑袋揉着头发，虽然我有些不满他似乎是拿我脑袋当玩具的这种恶劣行为，但是偶然这样的亲昵，实在是理所当然。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喜欢你这个小傻瓜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喂！”我瞪着他，骂我傻瓜就算了，还喜欢我不容易。我是哥斯拉吗？

    他笑，“我们亲爱的小苏杭，又爱发脾气，又爱炸毛，又爱莫名其妙的忽喜忽悲。”然后捏捏我的脸，“你说要把这个小家伙的喜好琢磨透了，把他伺候好了该多么不容易呐。”

    不得不承认，陆郎让我动容。我抱住他的胳膊，靠着他，“陆郎，你也相信我，我虽然有时候会脾气，但是从不是想伤害什么人。”我咬了咬下唇，“陆郎，偷偷的喜欢一个人，也不容易。尤其是……我这样，这样从来不希望感情在我生活中占据太多的人。当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你，我更多的是害怕、震惊，而不是欣喜若狂的投入进去。”

    他顺着我的发梢揽住我的肩部，“所以，让你想清楚、想明白。也所以，我不能先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因为，小杭，”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也怕因为是我先开口，却让你感到不在乎或是没有价值了。我也会怕，如果有一天，和我呆在一起这么久的感情这么深的这个小孩，会忽然离我而去。”

    对感情，总会患得患失，在这种时候还能讲究策略想牢牢的圈住我，我不禁又气陆郎的沉得住气，又笑他的聪明脑袋。但是却更加放心的，依偎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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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心态

    不论喜欢，还是爱，都是一种奇妙的心态。

    表白之后，我发现自己越发在意起了我和陆郎平日里聊天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细节，比如我们这周末做了什么，这天晚上吃了什么，散步的时候聊天聊了什么。心态的变化，让我觉得自己对这段感情更是珍重，我注意着陆郎的每一次表情变换，每一次语气的转变。

    沉溺在名为陆郎和苏杭的爱情的网里，越陷越深，拔不出来。

    在他耐心的坐在我旁边给我讲该死的生物题的时候，我总会悄悄的一点一点的靠着他的身体，然后心不在焉的听着他分析遗传定律，在他问是不是懂了的时候装傻点头，然后看他拿起水杯喝一口，舔一舔干燥的嘴唇，不经意间在他唇上帮忙舔上一下，相视而笑。也会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大腿，任由他轻轻揉着我的头发，拿着政治历史背诵要点，陪我一遍遍温习，听着他用好听的温和的声音念着历史年限事件意义及影响，附和的重复着，然后点头，过下一条。

    爱情是一种可以理所当然享受他人照顾和关心的良好方式，借着爱情的名义，我享受着陆郎带给我的包容和宠爱，同时费尽心思的让他开心，让他觉得轻松……

    虽然这没什么错，但是五月初，第一次全面的会考模拟，却沉重的打击了我。

    由于新课改，会考成绩的重要也提升了一个档次，并且玩起了评定等级的花样。前两年都是全省划线，每学科的前百分之二十五是a等级，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五十是b等级，百分之五是d，其他都是c。这原本对我所在的这样的重点中学来说，拿全a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但是今年偏巧改为了全市范围内划线，这样一来去掉了省内贫困地区的低分数人群，在本来总体教育水平就比较高的市里，想拿到全a，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学校对这一次的会考模拟抓的也是十分严格，再重点中的重点里还玩全校划线。本来随意考考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不堪，本来或许全市划线可以拿到不少a的我，自然被教务处该死的决定，划的惨不忍睹。

    成绩出来的时候，分数倒是不算太差，因为比较会考卷总不是太难，但是被全校百分数了一下，我悲剧的拿到三个c两个b一个d。

    惨不忍睹的文综被划归为全校最后的百分之五。

    班主任在班会课上，更是少不了批评，“某位同学最近心不在焉，文综这种东西都能考到d！”

    虽然心里少不了要顶上两句诸如，“你丫来代我考试啊，”“总得有人考最后吧？”，但是面对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d，要说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那是实在不可能。

    陆郎看到成绩单的时候，表情不能不用沉来形容，虽然他对我的成绩要求并不那么苛刻，但是……我也明白，考到d的这种成绩，也已经是差到了一种不一般的地步。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晚饭后叫我去了书房。在书房，不论是反省还是惩戒，都是比卧室里要严肃的多的。面对书桌后方的厚重的书柜，我便觉得有些压抑。有些事，有些错，该如何做，陆郎总是比我理智，比我清楚，但是心里却在这里总有一个疙瘩，去不掉，也抹不平。

    陆郎坐在书桌后，我却站在他的旁边。

    他在仔细的看我的卷子，从语数外、到理综文综、再到技术。他自己看我做错的每一道题，然后拿着笔不知道在一旁的纸上记着什么东西。他就这样晾着我站了有十几二十分钟，才侧过身来看着我，“小杭，你成绩下降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我摊摊手，“不知道啊，我觉得最近还好嘛。”

    他摆摆手，我把脑袋凑过去，耳朵立时被他拧住，他指着他画了东西的那张纸上，“自己看！不说别的，文综，你错的题目，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我陪你复习的时候背到过的，你说你自己那时候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享受着枕着你大腿很柔软的乐趣，当然，这话我是绝对不敢说的，我打着哈哈，“背过了也会忘掉的啊。”

    陆郎挑了挑眉毛，“凭你那脑袋，还记不住这点东西？而且你看看你的答题都是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稍微有点印象也是应该能做出来的，你这本就是我陪你复习的时候心不在焉？嗯？”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屁股，“何况我都记得的答案，你还有道理记不得？”

    我撇了撇嘴吧，“什么啊……”

    他忽然将我拉到身边稍稍按倒在桌边，扬起右手重重一巴掌拍在臀上，“还有话说！”

    我立时委屈了，这本不怪我啊。切！谁受得了喜欢的人，一边轻轻给自己顺着毛，一边还要认认真真的背书的啊？有你这样的么陆郎，你真是不解风情你你你，可恶！

    他妹的！最可恨的是这个理由我还不能用来解释……

    万一，万一陆郎说，为了不耽误你的学习，我们暂时先不要有什么亲密举动。

    那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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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不安

    我的支支吾吾让陆郎断定了我的心不在焉是确有其事的。

    只是陆郎又无法确定导致我这样的原因，于是挑着眉追问，“就算是当时没有背下来，一点印象也没有，之后为什么又没有复习？因为你本不拿文综当回事儿？”陆郎这样问，但是早已经断定。他说的没错，排除开来因为这让人沉迷的爱情，我对文科的不屑一顾或许是可能导致我考试失利的原因。

    但是陆郎这样的猜测却让我觉得心中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愉快，因为这种时候的小心思，那个笨蛋陆郎怎么也猜不到。我莫名的感慨于陆郎在感情细节方面的不够细心，也气恨他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朴实，不怎么去尽力维护我们的爱情，也不怎么去尽力让我们之间更浪漫，更有意义。他只是平淡的如平时一样的，陪我做作业陪我学习，偶尔带我去放松一下。若不是极其偶然的那么几次轻轻的吻，我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爱情意义上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喜欢一个很投缘的小孩？

    耳朵上传来一阵痛感，我这才恍然醒悟过来，陆郎瞪着我，“挨训还能走神？看样子就是欠教训！”

    我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巴，“喂，你怎么这样啊……我，我……”

    他继续瞪着我，“还有什么要说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我！我！他妹的！这要我怎么解释嘛！

    他却已经抽出那柄竹尺来，敲了敲桌子的边缘，“不管你到底什么原因耽误了复习，但是你记住！耽误的时间耽误的事情，就一定要补回来，不是说就这么过去就算了。如果你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无所谓的去应付会考，你也知道，你能拿到几个a等。你也知道，这个会考的等级对高三的时候自主招生有多重要！”

    我咬着唇，低着头，心里万分矛盾。他却继续训我，“很多时候你必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所以，这一次，苏杭，你必须受教训。这是惩罚，也是警告。”

    犹豫半晌，我仍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把，该把我的困扰说出来。但是陆郎教训我的的确不无道理，我索咬了牙褪了裤子，趴伏在书桌上，装作我还是原先那个完全不懂事的少年一样，“对不起，我不该不拿文科不当回事，你说过的，态度决定一切。也更不该抱着这样无所谓的心态，这……对任何事都不好。”

    这也许是我说过的最顺溜的一次认错的话，但是，我却知道，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主要的原因，所以承认起来并不困难，顺溜的就像再念台词一样，因为不是我的。其实我心里很希望自己能考的好，能让陆郎满意让他放心，能让他的成果也不要白费。

    陆郎已经扬起了尺子，抽落在臀峰的位置上，“二十下，自己想明白。”

    此刻趴伏在桌上，上半身都贴着桌面，从腰际到膝盖弯曲的地方却都是□的，我的腿比书桌的高度要高一些，这样的趴伏，却让臀不自觉地翘的更好了。陆郎顺手的狠狠砸下几戒尺，集中在臀峰的同一个位置上。

    疼痛侵蚀着我的神经，我悲哀的质问，为什么陆郎你一点也不知道放水，为什么一点也不会表现出你对我的心疼。冰冷的竹尺的表面砸在臀上，那两个指头宽的小平面却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皮肤崩裂的感觉。我越发的害怕挨打，怕尺子砸在柔软的臀上的皮肤上，怕洗澡的时候照着镜子，看见的是臀上一道通红通红的消退不掉的印记。但是陆郎却还落在了那同一个位置。用尽可能小的数目，造成尽可能大的疼痛。虽然我知道这本已经是小惩大诫，只是一个警告，但是我还是痛恨陆郎这样落下尺子的方式，他本不是在心疼我，不是。

    心境总是在一瞬间崩塌，他的第二十下尺子离开我的屁股，我却忍不住哭了。不是疼，不是怕，不是难受，不是伤心……不是很多很多，却也是很多很多。多到我也无法说出来，我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就想哭。

    陆郎收好尺子，发现我的异常。他却是依旧十分温柔的扶起我来，将我按在他的怀中，“你还委屈了呢？”我咬了咬唇，“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你说的都对，是我自己态度不好。”眼泪却掉的更加汹涌。陆郎奇怪的抹掉我的眼泪，“不委屈还哭，几岁了，嗯？”

    他的语调里带着哄我的意味，我觉得自己本该满足，但是……

    我想知道，我们的爱情，对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改变，以至于我总是这样惴惴不安的观察、想着，那些事情，是陆郎之前不会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又是我们互相表白了爱意之后，陆郎才会对我显露的。

    我想着爱之前，爱之后，总是不同的。

    但是……陆郎，你让我观察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总是这样紧张的想着，你是多喜欢我，才会对我怎么怎么样，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多期待，你能给我一点不一样的惊喜。好让我觉得，我是的的确确被“爱情”意义上的爱着，而不是，还是出于你对一个投缘的小朋友的关照？

    可是这些话，怎么跟陆郎说，怎么说明白，怎么才能让他懂……

    我都是那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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