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第三十四章 江湖处处有八卦
我欲倾尽天下 作者:珑姬
第35节:第三十四章 江湖处处有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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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熙应邀来到方郁辰的书房，他刚坐下，方郁辰便开门见山：“夜主几日前说过要买的两个消息不知是哪两个？”
“谁是当年玄冥教的内奸，他现在在哪？”
夜红熙的师父杜卓一直怀疑一个人是当年十大派围剿玄冥教一事的内奸，多年来一直因为未能手刃他耿耿于怀。杜卓临死前的遗愿便是要夜红熙到中原杀了他。夜红熙并不打算说出那人的名字，他师父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方郁辰从容一笑，语气十分平和：“玄冥右护法侯起亮。”
夜红熙不动声色，暗道师父怀疑的与无影堂知晓的的确是同一人，无影堂的消息恐怕是江湖中最灵验的，看来此事应该不假。夜红熙嘴角露出一丝蔑笑，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背叛玄冥教的竟是教主的亲信护法。
“侯起亮在哪方某也不知道，不过有人曾经在啸天堡一带见过他。”
夜红熙点点头，继续问道：“第二个消息，是哪个门派当年和侯起亮勾结？”齐千恕和他讲的话他一直在暗自思量，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来也是，内奸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煽动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必是有人里应外合了！
方郁辰从容的笑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不过他依旧淡笑着回答：“御龙山庄。”
夜红熙听到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惊讶，玄冥教当年的地盘有四分之三都被御龙山庄占了去，自此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了天下第一大庄，越来越如日中天了。
夜红熙追问：“他们如何设的局？”
方郁辰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下答道：“御龙山庄通过夜教主夫人之手向夜教主下毒，内奸则向教众下毒。玄冥教上下便无抵抗之力了。”他说的极隐晦，毕竟在这闲聊夜红熙他老母当年红杏出墙、背叛丈夫之事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家丑，夜红熙一气之下要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啊……
果然，夜红熙的脸变了颜色，他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他娘当年情变之事，他心中也曾埋怨失望过，可不管怎样，她毕竟是他娘亲……
夜红熙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方堂主！夜某身上银钱不够，日后自会差人将两千金送来。”
方郁辰听到“两千金”这几个字心情大好，忙笑道：“好说。我信得过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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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蛮打璇璎的寝房出来心情大好，让风墨楼喜欢自己指日可待！她多年来的爱慕小种子总算要开花结果啦！
她正美着呢，瞧见前面丁严走过来，正好！
夏小蛮高兴地摆着小手招呼丁严，谁知丁严瞧见她先是一愣，随即掉头就跑。
“丁严！等等我！”
夏小蛮使出流风回雪，翩然飘至丁严身前挡住她，不悦地嘟起嘴埋怨道：“你跑什么啊！我又没逼你娶我……”
“哎哟姑……”丁严无奈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真是红颜祸水，所有女人都是！他苦着脸拱手恳求道：“姑您说话可小心点，让夜主听见了我就惨了……”他就想多活两年，咋就那么难呢！
夏小蛮笑嘻嘻地问：“你和我说说风堡主是私生子的事好不？”
“不好……”丁严一口回绝，他们堂主也不是吃素的，他可不敢随便说。
“这样啊……”夏小蛮美眸一眯，倏地伸手环住了丁严的脖子，嘴里还叫着：“夜大哥！”她得意地望了望丁严，低声坏坏地说道：“你不是怕夜大哥么……我就说你非礼我！”说完接着喊：“夜大哥！”
“你……你放开……”丁严想解开小蛮的手，可她死死地扣在自己脖子上，丁严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下一刻夜红熙就出现，这要是给他看到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好了！我说！你先放开我！”
“说话算话！”夏小蛮坏坏一笑，松开了手臂，“你要是不说，我还抱你！”
丁严翻了翻白眼，苦叹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天上的哪位大仙，才让自己不停栽在女人手里……
夏小蛮拉着哭丧着脸的丁严走到一个角落，兴奋地低声道：“好了，说吧。”
丁严叹了口气，娓娓道来：“风墨楼不是啸天堡老堡主的正室所生，而是个妾。听说那正室一直无所出还十分泼辣，老堡主养了个妾也不敢带回来，就养在啸天堡外头。那妾室生了个儿子就是风墨楼了。”
夏小蛮听得津津有味，还直蹙眉，心疼道：“那……风堡主岂不是不常看到他爹爹……”她小时候常常黏着她爹爹做这做那，没有爹爹多可怜哪……
“可是老堡主的正室发现了老堡主的小妾，带人去将那小妾连带她的仆人丫头杀了个干净。不过一名老仆带着风墨楼逃掉了，躲了这一劫。那老仆后来又带着他去啸天堡找老堡主，风墨楼这才认祖归宗。”
夏小蛮听到这里心头一颤，他差点就死了……这世上差点就没有风墨楼了……夏小蛮揪着心口的衣服，心里一阵余悸飘过。
“后来呢？”
“没后来了啊！”
夏小蛮若有所思，颇为同情风墨楼，叹道：“风堡主好可怜哦……那么小就没了娘亲……”
丁严调侃地笑笑：“我看那老堡主才可怜呢！娶个母夜叉还不算，差点就断子绝孙啊！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哎，也不能这么说啊，那正室也有可怜之处……”夏小蛮和丁严此刻倒是“臭味相投”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自己的见解，频频点评着。
丁严其实最喜欢八卦了，忘了刚才还烦夏小蛮烦得紧呢，这会聊得欢实起来。
丁严煞有其事地一本正经道：“我觉得风家祖坟的风水真是不太好，娶的老婆都有问题。老堡主的媳妇蛇蝎心肠、嫉妒成，他儿子娶的媳妇还没进门就怀了孕……”啊！丁严倏地捂住嘴，懊悔地咒骂自己，这张该死的快嘴！
“什么？”夏小蛮又是一愣，铁如依还没进门就有孕了？夏小蛮惊诧不已，风墨楼可是人称“云舒君子”啊，成亲前居然搞大人家的肚子……
丁严狼狈地捂住自己的嘴，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和夏小蛮有任何瓜葛了！他决定见到夏小蛮就把自己的嘴用布条粘上，一个字都不说！
丁严趁着夏小蛮愣神的功夫干笑道：“我……我瞎说的……告辞！”说罢忙使出轻功溜掉了。
夏小蛮没去追丁严，她心里莫名地酸溜溜的，她不得不承认，纵使铁如依已死，铁如依是风墨楼明媒正娶的妻，是他视若珍宝的妻，铁如依上过他的花轿，为他生育过孩儿……
而她夏小蛮算什么呢……风墨楼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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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些枯黄的记忆：一个小男娃在花园里恣意地玩耍，身旁跟了一大堆的随从，一口一个“少主小心”地叫着。
远处走来一个着深蓝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面容方正、不苟言笑，他走近时，小男娃身旁的人纷纷恭谨地行礼道：“右护法。”
“嗯。”那男子驻足望着男娃，眼里露出一丝关爱，嘴里威严地嘱咐道：“看好少主，别出了什么闪失。”
“是。”
男子刚准备提步离去，只见前方阔步走来一个威仪伟岸的男子，深蓝衣衫男子忙躬身行礼道：“教主。”
“嗯。”被唤作“教主”的男子淡淡地应了声，随即慈爱地望向正在扑蝴蝶的小男娃。
小男娃也瞧见了这边有人过来，漾着欢乐的笑容飞跑过来兴高采烈地唤道：“爹爹！”
伟岸男子不禁一笑，大手一捞抱起儿子，温柔地说：“在玩什么这么开心？”
“我在扑蝴蝶啊！”小男娃睁着晶晶亮的可爱眸子，软嫩的小手亲昵地揽住伟岸男子的脖颈。
“呵呵，那爹爹和你一起来扑蝴蝶可好？”
“好！好！娘亲也来！爹爹，娘亲呢？”
伟岸男子面色微变，英挺的面孔罩上一丝忧愁淡淡答道：“娘亲……去买豆花糖给峦儿吃了……”
娘亲又出门了啊……小男娃撅起小嘴不高兴了，娘亲总是出去……也不陪他……
此时那伟岸男子莫不也是心里无奈地叹道：她总是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天……
那深蓝男子开口道：“教主，要不要属下去出去找夫人？”
伟岸男子淡淡答道：“不用了。”
人找回来，心不在这，又有何用？
伟岸男子敛去愁绪，温柔地笑着说：“爹爹陪你玩，娘亲很快就回来了。”
小男娃点点头，双脚落地后他就牵着爹爹的大手走到花园里继续着刚才的游戏……
这么多年了，回忆都渐渐残缺不全了……雅致的书房内那绛紫衣衫的男子默默感慨。
他手里悬着一只蝴蝶，那蝴蝶并未握在他掌中，正扑扇着翅膀飞舞，却又离不开他的掌心，只是在他掌心的上方悬着，原是那男子运的功将它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绛紫衣衫的男子静静地望着手里想要飞走的蝴蝶被无形力量拴住无法逃脱的样子，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现在他手中玩弄的只是蝴蝶而已，用不了多久，这个位置就是整个江湖。
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大公子，捉方郁辰的义女失手了？”
绛紫衣衫的男子淡淡应道：“是……”
书房里的圆几旁端坐着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目露光，面容清癯，神矍铄。老者的声音沙哑苍老却中气十足：“可惜了！若是能从无影堂借力，事情会好办许多。”
绛紫衣衫的男子抬头望向老者问道：“亮叔，你那边呢？”
老者答道：“我已经和那老小子见过了，只等大公子亲自去了。”
“好。”
老者点点头，微眯起锐的眸子自顾自地说道：“还有那几件东西，”说罢，他抬眼望着绛紫衣衫的男子问道：“五彩玄冥珠按照咱们的计划可弄来，另外两件……”
绛紫衣衫的男子轻笑一声答道：“亮叔，我隐忍潜伏在江湖里这么多年，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老者颇为赞许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像父亲望着儿子的眼神，他简单行了个礼，欲开门离去，他刚要开门，仿佛又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道：“那女人你也要小心，别是藏了私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绛紫衣衫的男子点点头，那老者方才放心离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绛紫衣衫的男子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还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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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暮足沾花雨，陇水春多逆浪风。两片红旗数声鼓，使君艛艓上巴东。
轻舟一叶，船头立着一名俊美的白衣男子，举杯轻吟，皎如玉树临风。
轻舟悠然，缓缓行于巫峡之中，让舟中男子迷醉地饱览巫峡之幽深秀丽，直叹这巫峡群峰竞秀，姿态万千！
白衣男子美如冠玉，貌似潘安，没有年少男子的青涩与稚嫩，这白衣男子周身萦绕着沉稳睿智的不凡气度，只让他如同余味悠长的醇酒，十里之外便闻其香。
“墨楼？”白衣男子身后响起一个娇柔的女声，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坐在船里的矮桌旁，笑得灿烂。
白衣男子正是风墨楼，他回头望向那女子斯文一笑，转身坐到她旁边，女子优雅地给他接着倒了一杯酒。
那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风韵十足，罗裙华美，护养得十分得宜，额上和眼角细细的皱纹都被仔细地掩盖在致的妆容之下。
女子爱慕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暗叹岁月不仅没有让他的俊颜逊色，反而让他将绝世俊美和成熟大气兼得，愈发地醇香醉人了……她落寞地垂下眼帘，轻叹着自己十几年前要是选了他该多好……
风墨楼优雅地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温文地开口说道：“雨芙，你还是不要出来的太久……游过这里你便启程回去吧。”
唤作“雨芙”的女子心情复杂，她喜，是不是他还关心自己，怕自己出来久了那老家伙怀疑；她又忧，他是不是不愿和自己同游，想要赶她回去……
雨芙苦笑，这都是她自己选的，又怨得了谁……
雨芙似有千言万语，美目哀怨：“墨楼……你……还怨我么……我……我好后悔……”
风墨楼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即温雅地笑着答道：“雨芙，都过去的事了。”
雨芙忘情地握住风墨楼的大掌，泫然欲泣：“墨楼……这么多年我没有一日不想你……我……当年我也是不得已……墨楼，我们重新……”
“雨芙，你醉了……”风墨楼淡淡地打断女子的话，面色依旧平和。
雨芙有些急了，她难得和他单独见面，一肚子的委屈思念无处诉说，此刻怎会放弃机会？
“墨楼，难道……你还想着铁如依？你知道她爱的不是你……”
风墨楼的双眸沉静如止水：“岳母大人，还请出言谨慎。如依与我如何，是我二人的事。不管怎样，她是我风墨楼唯一的妻，即便她已经去了……”
雨芙心中一酸，是啊，她现在是铁夫人，是御龙山庄的庄主夫人！她望着风墨楼不见一丝波澜的俊颜，落寞地住了口，心里只是悔恨：她当年，本可以做风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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