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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邪主 作者:寂寞也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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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向父亲大人请罪。”

    他躬身退后半步才直起,随即转身走开,脊背挺直,大袖飘飘,像来时那般洒然自在。

    夏木呆住——居然不见?

    他转眼反应过来,有些着慌,忙追上去:“恒少爷,恒少爷,老爷唤您去,您,您别为难小的。”

    墨恒头都不回,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父亲大人向来不伤枕边人,你有何惧?”

    夏木一顿,面色陡然涨红,却没有恼恨,反而满眼黑亮的羞涩。

    待到墨恒带着耿冲离去得远了,他才垂头不敢看人地冲回逍遥阁。

    逍遥阁,说是逍遥阁,实则是逍遥殿,回廊重重,诸多二三层的小阁如群星环绕,中间才是逍遥阁主楼,也就是墨云书所居的地方。逍遥阁主楼雅致宽敞,各种摆设优美而不浮华,沉稳中透着大气雍容,走入其中,能感受到清新的灵气精华,经脉肺腑都得到滋润。

    夏木只是炼气初阶,在这里居住一个多月了,明显感觉出来自身修为每天都在增长。他来到墨云书身前,满眼爱慕地偷偷看了一眼,跪地轻声将墨恒的话转达了。

    墨云书斜躺榻上,闭目不理。榻边放着一架古琴。

    墨云书年已四十有七,看容貌却只二十三四的模样。玉冠灵簪束着黑发,十分潇洒齐整,直眉斜飞入鬓,宽额挺鼻薄唇,英俊中透着沉沉的威严,许久才道:“知道了,退下罢。”声音淡淡然,却仿佛掷地有声。

    夏木听到他的声音,面色又红,声若蚊鸣道:“是。”悄悄抬了抬眼,放轻脚步后退出去了。

    室内安静半晌,墨云书骤然睁眼,黑眸深邃,如有电光。

    “意若秋,你为我生的儿子,本以为像你一样惹厌,现在看来,倒颇让我意外。”

    他起身,英伟身材,肩宽腰窄,挺拔而立时,黑灵丝绣天蚕线的纹路袍服显得极为妥帖,腰间缠着的云霄玉带和脚上的蛟皮靴一般颜色。他走到窗前,脚步沉稳轻健,如权势滔天的皇者,站在众生巅峰的逍遥。

    他望着太衡山深处的方向,伸手遥遥一招。

    方圆近千万里的太衡山中藏着无尽奥秘。山中,不知距离墨府多远的地方,一座被无穷符箓封印的山腹里,被玄铁链穿透琵琶骨束缚在墙壁上中年男子蓦地挣扎。一枚白里透绿的印章贴在他赤-裸的胸口,微光闪闪,宛如活物。印章每闪一次,中年男子便凄厉嚎叫一声。

    第九章

    墨恒离开逍遥阁,身上两道神识依然纠缠不去。

    念由心生。神识是修炼者意念的凝华,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情感和态度。墨恒的灵魂本质是化神中阶,与化神高阶的虎玄青、化神圆满的墨云书,同处一大境界,将这两道神识感知得异常清晰。

    墨云书的神识凛然、威严、淡漠,带着侵略性的渗透,一直在监视他的法力运转和咒法施展,像是一把无情而霸道的开山利斧,要剥开他的皮肉,劈散他的筋骨,拽出他的心脏,生生挖掘出他藏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

    虎玄青的神识则安稳、自然、中规中矩,虽然也是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出格的监视或冒犯,神识中也透着基本的尊重意味,甚至由最初漠不关心的审视,逐渐转为现在坦荡磊落的关切。

    ——看来我今日所为不止让墨云书满意,顺带着还有意外收获。

    墨恒心底沉然,没有沿着原路回返,在冬园前一转身,沿着四季湖边的甬道行走。

    两刻多钟后,来到一处比梨花小院更为幽静和偏僻的地方。紧随他身后的耿冲谨慎地抬头凝视,见前面是一座荒废的阁院,木门腐朽,墙上干枯着青苔,门顶雕着模糊的字刻,名曰:瑶酒斋。

    瑶酒斋?

    耿冲一愣,他没来过这里,但也认出这里应该是“言少爷”的居所。

    “言少爷”墨言年已十九,自幼不受墨云书喜爱,十四岁那年又因不知名的意外而双腿残废,连原本就十分低微的修为也尽数废掉了,到现在只是凡人一个,终日不出阁院大门一步。

    “都道皇家无情,墨府为四国天师府,超然四方国家之上,在这一点上倒也名副其实。”

    墨恒在阁院门前静立良久,眸底飘过隐隐的讥讽和寂寥,抬步又往前走。

    耿冲不敢接话,知机地上前为他推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荒废的亭台和石几在草木间如野山凌乱。鸟雀被惊飞,扑啦啦一片。

    墨恒默然环顾一眼,举步走进阁楼。阁楼内椅凳杂乱无章,角落堆积着厚厚的蛛网,被鼠虫嚼烂的木头碎屑结成了块。尽管是冬天,迎面一股发霉的气味还是熏人眼鼻。不知多久没有人清扫过了。

    走上二楼。

    宽敞的厅间简陋空旷,只有靠窗处放着木榻和木几,木几前的火盆里,薄薄一层炭灰早已凉透。

    一人青布束发,身着陈旧的深蓝厚袄,坐在厅间地上,手持毛笔,蘸着身旁盆中的浑浊凉水,在光亮的硬木地板上泼墨。浑浊的水带着细微的泥沙,落笔成为一副意态朦胧的山水画。

    墨恒负手看了片刻,不出声响。凉风从半开的窗外吹来,拂动他黑纱冠后的两条冠尾带。

    作画者终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暂时停笔,缓缓转头,清俊的面容带着紧张和疑惑。

    墨恒俊容平和,气态温润,仍是认真看画。耿冲也不敢出声,在他一侧屏息直立。

    作画者往他们身上打量一眼,收回目光,拘谨地放下毛笔,拾起身旁的两根木拐,费力地站起身来,小心地低低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我这里,没有地方请你们坐。”

    墨恒心底一叹,从画上收回目光,转眼看向他。一如前世,清俊、苍白、胆怯的年轻男子,分明是十九岁的青春,却没有半点活力和朝气,强撑的尊严和矜持显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这就是墨府的一位庶出少爷,墨言,生母早年离府,从那以后再也未归。

    “没有什么,只是来看看你作的画。”

    墨恒的声调温和而平常。前世,他十六岁时晋升炼气中阶,爱上梁弓宜。因梁弓宜才接触到闭门不出的墨言,随后在十七岁离府之前,偶尔也跟墨言学习作画。此时再来,提前了两年,却已经隔世了。

    墨言闻声,愕然抬头,见他不是开玩笑,不由越发拘谨。低低地“嗯”了声,转身缓缓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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