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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光掠影 作者:素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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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端起酒杯,对苏乔说:“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留在旅馆,别再跟着我。”

    苏乔拉过他的手,低下头,从他的杯子里喝酒。

    陆明远伸了一下手指,指尖就擦过她的唇瓣。苏乔的所作所为给人一种错觉——陆明远可以随时随地,把苏乔按在墙上亲吻。只要他喜欢。

    苏乔的声音打破了气氛:“我必须和陆沉见面。我也能保障安全,请你相信我。”

    苏乔难得严肃,陆明远勉强答应。他省略了很多细节,故意不思考,减少对苏乔的猜忌。但是夜间航行,穿过威尼斯的水道,驶向一个隐藏的住处——以上三点,都让陆明远放不下戒心。

    他坐在一艘不起眼的船上,完全忽略了威尼斯的夜景。

    苏乔和陆明远并排,撑船人是那个彪形大汉。他背对着他们,距离很远,甚至看不清身形。

    船头掌灯,夜色为他们掩护,石桥从头顶飘过,成千上万的星光囿于一方水泽,十六世纪的建筑坐落在河道两侧。

    “真美啊,”苏乔道,“不过我听说,这里很容易迷路。”

    她手里握着一个东西,微型便携,很难发现。

    陆明远猜测,那是一个导航仪。他没有出声,相当纵容。

    苏乔又问:“你昨天跟我说,你会晕船……你现在晕吗?”

    “有一点晕,”陆明远虽然承认,却一再强调道,“只有一点。”

    苏乔拿了一盒糖果,晃出“咣当”的声响:“吃几块薄荷糖就不会晕了。”

    自从知道陆明远晕船,苏乔提前做好了准备。她很少这么体贴,她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

    第21章

    陆明远接受了苏乔的好意。他吃了两块薄荷糖,把装糖的盒子还给苏乔,苏乔又问了一句:“这种糖甜不甜?”

    木船追随水波,在弯道中畅游。夜到浓时,白雾从水面上升起,视野随之模糊,如同置身于幻境。

    陆明远凝视苏乔。

    雾气就弥漫在她的眼眸里。

    风声渗入,她微微垂首,心不在焉道:“听说你晕船,我特意买的糖。”

    陆明远回应道:“很甜。”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竟然不晕船了。

    薄雾尚未消散,他们缓慢地靠岸。水光在朦胧的灯色中流淌,那位撑船人拉住一座木桩,忽然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袁腾,跟了陆老板好几年。”

    袁腾率先上岸,面对着陆明远,嗤嗤发笑:“我左手有个纹身。当年跟了陆老板啊,心里儿高兴,这不,就去弄了个纹身。”

    “纹了什么?”苏乔饶有兴致道,“陆老板工作负责,体恤下属。如果我是他的员工,我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好老板。”

    袁腾拎起衣袖,挽得更高:“得嘞,瞧好了,我纹了一行佛经!”

    话音未落,陆明远走上台阶。他蹲在木桩边,想要拉苏乔一把,但她脸色乍变,说了一句:“小心。”

    冰凉的枪口抵住了陆明远的后颈。

    苏乔呼吸骤停。

    她依然站在船内,和陆明远仅有一米之隔,却筑起一道生死界限。

    袁腾笑道:“为什么要纹佛经?因为呐,用这只手杀人,算是超度吧。冤有头债有主……”他揪住陆明远的衣襟,勒紧了他的脖子,眼中迸发出狠厉神色:“做了鬼,好上路。”

    做了鬼,好上路。

    寒意刺骨,脊背生凉,苏乔选择跳船。

    水花一霎飞溅,袁腾愣了一下神,陆明远便从他手中逃脱。他们位于一块石墙的北侧,附近连一堵门都没有,陆明远拽着袁腾的连帽衫,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他踩住了袁腾的膝窝,却没有扭转战局。

    袁腾就地打了个滚,扯着陆明远的手臂,企图将他禁锢在地面。但是陆明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锋利的刀口对准袁腾的颈动脉,毫无迟疑地切了下去。

    袁腾急忙惊呼:“少爷,你等一下!”

    手枪掉落在一旁,他用此生最快的语速说:“那把枪是假的,老板让我试试你啊!”

    陆明远松手了。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手指,陆明远居高临下地看他,确定伤口很浅,袁腾死里逃生。但是这还不算完,陆明远用刀柄挑起袁腾的下巴,态度冷漠,质问道:“你老板在哪里?”

    他没问“我爸在哪儿”,直接用“你老板”这种称呼,指代自己的父亲。

    袁腾咽了一下唾沫,笑呵呵道:“您先等等……”

    陆明远将袁腾反扣在地面,扯过一条拴船的绳子,将袁腾的双手缚紧。然后他弯腰捡起那把枪,反手一转,对准天空,扣下了扳机——什么都没发生,袁腾所言非虚。

    恰在此时,水声再次响起,苏乔爬上了岸。

    她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裹住身体,在这暗沉无边的夜色里,像是一条自投罗网的美人鱼。

    美人鱼浑身发冷,她走向了陆明远。

    “这堵墙有问题,”苏乔暗示道,“四面都是墙,没有门。”

    陆明远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而后下移,落到了她的胸前。沾湿了的领口挡不住春色,她在他的面前又毫无掩饰。

    陆明远想起一个词——波涛汹涌。

    苏乔意会,附在他耳边道:“陆先生,你要是想摸,或者揉一下,我不会拒绝。”

    陆明远道:“都是脂肪,有什么好摸的。”

    苏乔笑道:“你和普通男人完全不同。”

    陆明远脱下外套,罩在她的身上:“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乔拢紧衣服,坦白道:“因为我知道袁腾在做戏啊,他的枪是假的。你们搏斗的时候,他忽然失手了,按过一次扳机,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话一出,旁边的石墙开了一道门。

    门后挂了一盏灯,灯光劈开雾色,照亮了阴涩的环境。

    躺在地上的袁腾如获大赦,连忙扭动着身躯,哭丧道:“老板,接少爷回来,是个苦差事啊……”

    明暗交织的光影中,陆沉穿一身家居服,眉目英挺,身量笔直,眸色极为深邃,和苏乔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身后跟了两个人——那两人体格魁梧,腰间挂枪,双手负于背后,显然不是闹着玩的了。

    “明远,”陆沉敲响了石墙,温和道,“跟爸爸进屋吧,外头凉。”

    陆沉的这间屋子,设计得十分巧妙。门缝形状不规则,完美融入了墙面,倘若不仔细研究,根本找不到正门。

    再看他的室内,挂满了各类画作。

    据说意大利人为了保证油画不褪色,会利用细碎的、五彩斑斓的晶石,覆盖在那些传世名画上——这种石头,被称作马赛克。

    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里,有不少诸如此类的艺术品。用晶石修补一幅画,可能要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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