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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烟雨楼 作者:莺啼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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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烟雨楼 作者:莺啼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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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忘记所有的所有，这些年来，沈长歌一直记得娘在临死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长歌，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她不信命，如果信命，她早就死了。
“欢言的死，我很难过。”老太君的眼角流出浑浊的泪水。
怨恨，痛苦，老太君却不曾后悔过。
因为她的自私，亲生女儿不能相认，骨肉分离。
因为她的自私，外孙女惨死在金陵，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别人，是她亲手抛弃了女儿，是她为外孙女求得婚书，是她造成了如今的一切，这些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所有的痛，所有的苦，只有她能尝。
“你难过？”咬牙切齿，沈长歌很想冲上去质问，可是她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怒吼。
“照顾好你爹娘。”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私生女，但不可否认，她已是沈家重要的一份子，欢言敬她爱她，说话三句离不开沈长歌，从欢言曾经的话语里，老太君明白，沈长歌就是沈家的大小姐。
无语凝噎，沈长歌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太君，“保重。”
不管李老太君当初是因为什么，现如今都已然不重要，欢言已经死了，所有的过错都已经造成，无法挽回。
独自推着轮椅，沈长歌缓缓地退下，神伤，既然老太君不愿意解释，她也不强求。
在沈长歌推门离开的那一刻，一滴不再浑浊的泪从老太君的眼角滑落，对不起，我这一生，做错的事，太多。
☆、琴箫
“小姐，你没事吧？”从李府出来，沈长歌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荷风有些局促，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理会荷风的话，沈长歌自顾地推着轮椅，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沈姑娘？”看着怅然若失的沈长歌，李慕陶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今天是初一，含泪夫人会在翠微居登台演出，含泪夫人弹奏的古琴出神入化，久负盛名，难得空闲，原本想趁此机会亲临现场，感受一番，此刻时辰尚早，先在四处随意转转，没想到会遇见她。
似乎是听到了，抬头，沈长歌看向四周，不知不觉，她居然到了秦淮河边上，荷风在不远处着急地张望着，李慕陶直直地站在自己前面，“将军，可以陪陪长歌吗？”
“好。”也许是那双眼睛里的悲伤太过浓厚，李慕陶没有拒绝，推着轮椅，缓缓向前。
天边昏沉，一片雪花缓缓地落下，伸出手，沈长歌小心地接过那片雪花，顷刻间，六瓣的雪花化作一滴滴水珠，从指间滴落。
秦淮河畔，一艘画舫孤零零地停靠在岸边，一双桃花眼盯着轮椅离开的方向，许久许久，折扇轻摇，罢了。
“爷，这就回去了？”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小厮挠了挠头，爷这是怎么了？不是约了和清淮少爷去翠微居喝茶么？半道上突然说要泛舟秦淮河，这画舫找来了，却又不吭声，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姑娘在轮椅上坐了多久，爷就在这里看了多久，站在画舫上，吹着冷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厮在心底吐槽，我说秋二少爷呐，您到底是要喝茶还是要吹风？
“多谢将军。”雪花飘在地上，纷纷扬扬，几片雪花洒在肩头，落在发间，好在雪没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坐在轮椅上，沈长歌近乎“贪婪”地看着天边的雪花，沉默，安静，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低声道谢，仓促地让人陪自己，没有被拒绝，自己还真是好运气呐。
“无妨。”雪虽然不大，但长久地待在外面，终究是不好，李慕陶看了一眼轮椅上的沈长歌，自作主张，掉头，推着沈长歌朝翠微居走去。
看着远处的翠微居，沈长歌的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如此，当真该好好答谢一番。
因为下雪的缘故，翠微居的顶楼早早地搭起一个巨大的帐篷，将整个顶层牢牢地包裹着，密不透风。
帐篷的材质十分特殊，呈现出透明的颜色，坐在里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可是，外面的人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顶楼早已座无虚席，沈长歌只好在二楼雅间招待李慕陶，茶是新研制的，水依旧取自天山，茶具依旧是青花瓷，每个茶杯的底端画了一朵灿然绽放的秋菊，惟妙惟肖。
“将军怎会在附近逗留？”将泡好的茶倒入杯中，沈长歌随口一问，当朝大将军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在秦淮河畔闲逛。
“实不相瞒，李某是专程来听含泪夫人抚琴的。”暖暖的茶水入口，齿留香，好茶。
“倒是长歌耽误了将军的行程，如果将军不介意，还请将军稍坐片刻。”在池月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吩咐荷风打开窗子，顶楼的琴声愈加清晰，听声音，似乎是进入了尾声。
从荷风手中接过yu箫，沈长歌望向窗外，此刻，含泪夫人换了一首曲子，琴声如诉，缠mian悱恻，闭上双眼，yu箫的悠扬之声和窗外的琴声交错，难舍难分，或低沉，或高亢，如痴如醉，闻着落泪。
从箫声传来的那一刻，李慕陶的视线就没有从沈长歌的身上离开过，诧异地盯着沈长歌。
☆、清淮
距离琴箫合奏过去已有一段时间，不过，大家对当日那个chui箫的人都特别好奇，只知道箫声是从翠微居二楼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那间屋子里有谁，翠微居拒绝告知。
越是这样，越是好奇，甚至有人传言那箫声源于李慕陶将军，因为有人看见李慕陶去过那间屋子。
至于到底是谁，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小姐，你想办法把那个二愣子给轰出去吧。”池月的俏脸上布满怒气，那个二愣子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么回事？
自翠微居开业以来，池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从二愣子第一次来翠微居喝茶，池月的噩梦就开始了——
这茶是喝了一壶又一壶，钱倒也是没有少给，然而，二愣子总是不间断地纠缠，死皮赖脸，问这茶是如何制作出来的，找到机会就问，不停地问，不管池月的态度如何，对方就是满脸的热忱，一直追问茶叶的制作工序。
后来，茶的问题倒是渐渐少了。
沈长歌和含泪夫人那一曲琴箫合奏后，那二愣子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又开始缠着池月问东问西，问那个chui箫的是谁，问那曲子是谁做的，问认不认识那个作曲的人，各种问题连番轰炸……
“小姐，小姐，那个二愣子今天点了二十一壶茶，太可怕了！”拍了拍胸脯，荷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居然有人一口气点了那么多壶茶，可是，每一壶茶只喝一口，也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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