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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三 四本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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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上把赵敏恨得牙根痒痒。她觉得明天要上朝自辩,自家官人应该早早睡觉养好精神。可谁知李不弃闹着要和赵敏、杏儿大被同眠,不然就不睡觉。赵敏拗不过他,生怕他真的不睡,只好遂了他的心意。两世为人,头一次3*P,感觉很新鲜,结果李不弃就折腾到半夜。两个女人生怕耽误了他上朝都没敢睡死,支棱着耳朵听着更漏声一直到早晨。

    早晨看着赵敏咬牙切齿的样子,李不弃心里暗笑。若不是利用这次集会,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事儿作成了。赵敏哪儿都好,就是太矜持。这一点儿上还是杏儿好,怎么样都行。脑子里一片昨晚的旖旎风光,他又把脑袋在杏儿丰满的胸脯上拱了拱。慌得杏儿抱住他的头:“官人别动,又弄乱了,今天可是要上朝呢。”

    李不弃呵呵一笑:“有什么要紧?哪个月都要见官家几回,都是熟人了。”

    赵敏气得用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快别闹了。官人好好把这事儿应付过去,别叫家里人都跟着担心。”

    李不弃豪气干云地拉着赵敏的小手说:“放心吧姐姐。今天我定要让那些挑起这事儿的人后悔莫及。”

    激动了,就要站起来,杏儿忙按住他:“还没扎好呢,再等等。”

    唉,这束发确实是挺好看的,可是太费工夫了。李不弃实在有点儿烦了,琢磨哪天剪成短发。不过剪短发放在大宋是很重大的事情,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所以现在还得忍着。

    在待漏院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上朝时候,李不弃因为官儿小,排在了末尾。今日大臣们得知李不弃给叫来了,就算有事情也都不约而同的打算推到明天再说,都不愿意错过今天这场大戏。宰相贾昌朝在问过诸人没有要紧事要启奏之后就去垂拱殿请示皇帝,不一会儿出来宣布近日弹劾李不弃的罪名都属子虚乌有,至于李不弃要购买车床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下旨诸臣不得再议论。

    哦?李不弃纳闷儿了,怎么皇帝这次竟然硬气了一次呢?不过这事儿不能算完。

    等着看戏的人没看上戏都有些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可是接下来立马一个关于李不弃的消息又引爆了官场的论坛——李不弃在散朝之后直接上了四个折子。

    散衙后平日中枢的书吏们吃酒的脚店里人特别多,今天都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等一个中年书吏走进来立刻好多人迎上去:“哥哥可亲眼见了李不弃的奏折了?真的请官家给我们这些作小吏的发薪水?”

    那中年书吏就说“那是自然。李大官人说吏人、书办的职司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干的,没有只给官发薪水,不给吏发薪水的道理。”

    书吏们都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还是李大官人体恤下属。”

    却也有人说:“天下数十万作吏的,若是发薪水不知要多少钱。现在左藏库、右藏库都能跑马,哪有钱给咱们发薪水啊。李大官人这奏折也就是望梅止渴。”

    但是立刻有人反驳说:“自从三司拿了李大官人制白糖的法子,每年可是多收几百万贯呢,再加上玻璃的税收,李大官人在胄案剩下的钱,也差不多了吧?”

    一个户部的小吏立刻说道:“那又如何?现在还是入不敷出啊。”

    也有人说:“总好过从没有人想起我等。自开国以来,好像还没人提过给我们这些小吏发俸禄吧?”

    “是啊,是啊。这就要感谢李大官人的恩情了。”

    “咳!我却以为这是李大官人给三司使上眼药呢。这事儿指定办不办得成,三司使都要坐蜡。他反对,就得罪了天下的吏人,他同意却又往哪里找这么大一笔钱去?”

    一开始那中年书吏此时又说:“你可别说这话。李大官人在另一份奏折里可是给出了来钱的法子。”

    “什么法子?”

    “修路、促贸易和发展海贸!贸易和海贸弄好了,自然税收得多,就有钱了。”

    “啊,这倒是个法子。只是一时恐难见效。另外两个奏折写得什么?”

    中年书吏笑道:“有一个折子可就真是和三司的官过不去了。他要求把军器监从三司剥离。”

    立刻有人笑道:“这事儿三司使肯定不答应。”

    一个老书吏问:“李大官人的理由是什么?”

    “李大官人说军器生产是很专业的事,三司就没有懂的,让三司管着光花冤枉钱了。”

    老书吏笑道:“这件事还真说不定能让李大官人办成。”

    旁边立刻有人问:“三司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要改却难。”

    老书吏摇头:“你们却没有想三司把持财权,宰相们深受牵制之苦。所以无论是谁作宰相,只怕都会利用这个机会削弱三司呢。李大官人上书理由必然充分。这次官家明显是倾向李大官人,说不定还要担心三司使和刘御史在军器作坊的事上使阴招,所以么,此事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啊,原来如此。姜还是老的辣。此事只有吕伯才看得明白。”立刻有人夸赞道。

    众人议论了一回,就有人问:“那最后一本奏章说得什么?”

    “最后一件事说得却不是政事,只是清源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说是调查了京畿几十起建筑、人畜遭雷击之事,发现一个共同点。那些遭了雷击的建筑、树木和人畜都是相比周围最高的一个物事,因此推断雷击并非上天本意降灾于谁,只是什么东西凑巧是周围最高的物事就会招雷。”

    “喔?这样啊?也有道理啊。想那遭了雷火的玉清昭应宫,还有城北的佛塔,可不都是那里最高的?”

    “可是从来都说遭雷劈是天罚,难道错了?”

    “咳咳!慎言。他刚才说的是玉清昭应宫。”

    “哦。”刚才质疑的人闭嘴了。玉清昭应宫是宋真宗修建的道观,用来存放祥瑞和“天书”的地方,前些年被雷击中烧毁了。说雷击是天罚,岂不是说老天在罚现在的赵官家他老爹吗?

    一个声音咦了一声:“李大官人此时为此事单独写封奏章太小题大做了吧?可是有什么目的?”

    刚才那个老书吏一拍桌子:“哎呀,你不说老夫还真没想到。”

    众人忙问:“怎么了?”

    老书吏很享受这种被人眼巴巴看着的感觉,他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前些时候清源书院可是研究出来我大宋好多天灾并非是因为官家不修德行致上天降罚,而是砍树太多引起的。相公以下诸位官人大多以为此乃信口开河,至今仍在争论。可是现在若是从古至今都被当做天罚的雷击也是有缘故的,那么,呵呵。”

    旁边一个人立刻接口道:“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打脸啊。”

    老书吏问:“打脸?什么意思?”

    那人说:“这是从胄案传出来的,说是李大官人的口头禅。大概就是羞辱的意思。”

    “呵呵,这个比喻倒是恰当。这几年各地天灾不断,那些官人们总爱上书把官家说成是昏君,若清源书院这两项研究都对了,那可真是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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