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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主与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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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携刀行 作者:郝十三

    第一章 主与仆

    “呼——吸——呼——”青年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耳边一阵又一阵的浪涛声连绵不绝,少年闭着眼睛,盘坐在海礁之上,海风轻轻撩拨起额前的丝缕长发,初升的红日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这张清秀的脸庞之上。

    蓦地,有潮水声自礁石中传出,初听之时微不可闻,大多被浪涛声掩盖了过去,非耳力强绝者无法察觉;再听之时潮水平平,于礁石间回响,与浪涛声共鸣竟是毫无违和感;细听之时波涛汹涌,磅礴绝伦,那礁石间少年的背影就如惊涛骇浪中礁石,稳固而又平静。

    约摸一个时辰的功夫,礁石间的“潮水”慢慢退去,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纯净的眼眸中映射出的是那一片浩瀚的海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悠长,浊气成团缓缓下沉落入浪涛之中不见了踪影。

    “少爷,今个儿修炼的时间又变长了呢。”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名眼神机敏身着粗布衫的孩童,一个腾跃便落在了少年背后的礁石之上。

    “还可以。”楚无言又盯着无边的海洋看了半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沐浴的热水小的一早就给您备好了,现在就回去吗?”孩童十分恭敬地走上前来,再又十分小心地楚无言搀扶起来,同时替楚无言拍了拍裤子上砂砾。

    楚无言看到自己的小厮如此的细心不免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说道:“让你费心了,昱琛。”

    “少爷,您又乱说话!”孩童涨红了小脸像是有些生气,在他的世界里照顾少爷的一切是他应尽的责任。

    “您这不是在变着法子骂我呢!”昱琛虽然有些恼怒,可手上还是很轻柔地将楚无言搀扶着,又是一个腾跃稳稳落在一边的沙地之上。

    “好了我以后不说了。”楚无言看着孩童有些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可不能再说了。”昱琛嘀咕了一句,随即说道:“您自个儿慢慢地走回去吧,我还得先回去检查一下,看看水是否还热着。”也不等楚无言回应,孩童已经身影闪出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看着前方身姿矫健,腾跃如飞的昱琛,楚无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大概今天就能入垒土了。”

    楚无言沿着漫长的海岸向前走去,浪潮不断被推涌上沙滩将孩童与少年的足迹逐一“吞噬”,他背着双手,哼着东州的老调,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不多时,楚无言已经能够看到前方椰树林中的那间木屋,不出所料的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孩童正将一座巨大的木桶抱出木屋。

    “……”楚无言沉默了一阵,随后脚步开始磨蹭起来,直到走近了椰树林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迈着大步向着木屋走去,此时少年的背影就像一位准备慷慨就义的英雄。

    “少爷,快,水温刚刚好,赶紧脱了衣服进去吧。”昱琛拍了拍身边有他一人身高的木桶裂开了嘴巴——笑了起来。

    “不是说了在屋内洗么?”楚无言抿了抿嘴吧,小声地做出最后的挣扎。

    “不行,您每次在屋内洗完,小的不还是得将桶搬出来?屋内的水渍可是很难擦的,再说这里就咱们两个男的,您还怕什么?”

    就在孩童准备竖起手指细数在屋内洗澡的众多麻烦时,楚无言像是认命一般举起双手说道:“就听你的。”

    “谢谢少爷。”听到少爷今天终于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孩童内心可真是欢呼雀跃呢。

    “那个……”

    “嗯?什么?”孩童因开心而眯起的眼睛再次睁开看向自家少爷:“少爷,您怎么还没脱衣?是要小的来么?”

    “不是!”楚无言否决地非常果断。

    “那什么事情呢?”

    “你能不能先回避?”楚无言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哦,好吧。”孩童点了点头,随后进屋挑起一个扁担对楚无言说道:“那少爷您自个儿在这洗着,我先去后面再打些泉水回来,族里又差人送来了点水果,小的想着凉在泉水里才好吃。”

    “去吧。”楚无言点点头,目送着昱琛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解开了腰间的束带。长袍滑落,露出了少年的后背,却没有想象中的大族少爷应有的细嫩光洁,展露在空气中的却是一道狰狞的伤疤,自右后肩斜斩至左后腰,将少年的后背一分为二,丑陋不堪。

    “哗——”一道落水声响起,再回神少年已经坐入了木桶内,袅袅的蒸汽和舒适的水温使得楚无言舒泰地哼哼了一声。

    椰树林间一双清亮的眼睛显得有些难过:“原来少爷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伤,我要更努力些才行,这样少爷才不会再受伤。”思绪至此,孩童握了握手中的扁担,穷无声息间提着水桶向着远处的山涧走去。

    “唉,还是让这孩子看见了。”楚无言睁开眼睛看向先前昱琛所在的位置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今天叹的气有些多了,这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到他的身心恢复。

    “还是想想怎么解释身上的这道伤吧,这孩子心里的问题憋不了几天的,可别再把他憋伤了。”楚无言晃了晃脑袋,将人再次向着木桶内沉去,好像这木桶内就有着他想要的答案。

    朦朦胧胧之间,楚无言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昱琛已经回来了,桶内的温水也早已凉透,一阵海风吹过,一丝凉意更是钻进了心头。

    “少爷,这都入秋了,请您别再睡在桶内了,这个习惯并不好。”孩童踮着脚尖自木桶边探出脑袋,两道好看的眉毛更是皱在了一起。

    “知道了,你先进屋吧,我换好衣服喊你。”楚无言用冷水抹了一把脸颊点了点头,尽管他已经知道昱琛见到了他背后的伤疤,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回避这孩子。

    “那您快点。”说完就再也看不见孩童的脑袋了。

    楚无言思索了片刻,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到底谁是少爷?怎么感觉天天是我在被昱琛训斥呢?”

    第一章 主与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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