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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晚宴与推介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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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时间晚九点一刻多,太子宫的晚宴正式开始,男女宾客们按照预先安排好的位置纷纷落座。这场晚宴由于人数众多,因此有多张长条状的实木餐桌供参加舞会的客人落座。

    当然整场晚宴的最中心的位置是留给本场舞会最重要的客人们,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皇帝与皇后陛下,来自英国永远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后欧仁妮陛下,奥匈帝国的皇储鲁道夫殿下,奥匈帝国外交大臣兼匈牙利首相安德拉希伯爵,普鲁士亲王“血王子”卡尔和安娜亲王妃,劳恩堡公爵俾斯麦宰相,即将登基为保加利亚国王巴滕贝格亲王,来自英国的西班牙阿尔巴公爵的公主小玛丽,黑森的伊丽莎白公主,以及来自北德,在普丹战争中被兼并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公主,以及作陪的威廉王子、维多利亚公主和乔伊。

    原本按照乔伊被严格要求的宫廷作息时间表,未成年乔伊应该跟两个妹妹一样早早在卧室里休息。但是鉴于今天情况特殊,乔伊被母亲特许参加舞会,至于参加晚宴,皇储妃既没说同意又没说不同意。

    但是乔伊却早已理直气壮的想好了说辞,今天舞会有阿尔巴公主这么一位特殊的客人在,我作为年龄相当的朋友,必须尽到太子宫小主人的职责不能失礼,要让阿尔巴公主殿下感到满意。

    皇储与皇储妃夫妇做为宴会的主人,坐在长桌的两端,从腓特烈皇储的右手开始,首先是尊贵的奥古斯都皇后陛下,其次是欧仁妮皇后陛下,普鲁士亲王卡尔,伊丽莎白与威廉,乔伊和玛丽;从皇储妃的右手开始,首先是尊贵的威廉一世皇帝陛下,其次是安娜亲王妃,鲁道夫皇储与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维多利亚公主,俾斯麦宰相,安德拉希伯爵、维多利亚公主与巴滕贝格亲王。

    整个落座的原则,遵循着十九世纪右手为尊,最尊贵的人坐在男女主人的右手,来访的夫妻要分开落座,情侣或者年轻男女坐在一起,有矛盾人要分开的大原则。

    当然还有一条隐性规则,越靠近男女主人的宾客越被重视,坐在长桌中间的人,要么实在太熟不需要招呼,要么实在太麻烦不想招呼。

    太子宫的这场晚宴,自然也是奥古斯塔皇后在幕后一手操办的法式海鲜宴席,大厨依然是曾在法国生活多年的皇后的御用厨师弗兰兹肯。

    首先,弗兰茨肯大厨为所有的客人们准备的是开胃酒和小零食。开胃酒有两种,一种是来自法国香槟地区的霞多丽香槟,另一种是来自德国的塞克特香槟(起泡酒)。

    当然,现在的时间是1879年的欧洲,还不是在1891年由法国人的主导下欧洲各国签订马德里条约后欧洲,十三年后的欧洲只承认,唯有法国香槟地区的三种起泡葡萄酒才能叫香槟,所以现在大家还是处在默认起泡葡萄酒就是香槟的时代。

    盛放香槟酒杯子是冻杯,是刚刚被弗兰茨肯大厨经过冷冻处理后的高脚香槟酒杯。

    产自法国的霞多丽香槟,一倒入杯中酒中,精细的气泡成组、成串地向上浮动,它们虽微小但泛着光亮,像流星一样穿过金黄色的液体到达顶端。气泡围绕着杯壁形成一圈排列整齐且又精妙的“警戒线”,继而散开成,与香槟酒融成一片片的金黄。

    而产自德国气泡葡萄酒则是另外一番的风味,色泽浅绿的塞克特起泡酒在微微挂满霜雾的香槟酒杯中,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单单被烛光折射出的绿宝石的颜色,就已经让人看的胃口大开。

    当然,即便是起泡酒,皇储妃也是不许乔伊和玛丽沾碰的,在皇储妃眼皮底下,乔伊和玛丽面前只有两杯单纯的果汁而已。

    就着餐桌的上盐渍杏仁、咸橄榄和小苏打饼干等零食,客人们开始在法式大餐漫长的开胃酒时间里,互相的攀谈起来。按照十九世纪贵族的们传统,在餐桌上需要避免谈论工作、金钱、健康、宗教和性这五个方面,而且话题一定还要轻松幽默,所以餐桌上能聊的要么是音乐和戏剧,要么就是谁和谁结婚,谁要嫁给谁的八卦,当然最受欢迎的话题永远是幽默的笑话。

    波兰人和斯拉夫人是欧洲人喜欢拿来开玩笑的对象,但是吉普赛人(吉姆人)却是全欧洲,无论是哪个阶层都喜欢调侃的对象。当然在这个方面,乔伊还带着一点白左的观点,认为可以调侃下吉姆人可以,但是不要有歧视。可实际上,在餐桌上大家关于吉普赛的笑话,按照乔伊前世的观点,基本上没有丝毫的任何政治正确性可言。

    乔伊目瞪口呆的听了两个关于吉普赛的笑话之后,决定还是不要让这种笑话玷污自己幼小且纯洁的心灵。

    玛丽同样也不喜欢这类笑话,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低贱的民族,只有低贱的歧视与偏见。”玛丽看着一脸惊奇的乔伊骄傲的说道,“笨鸭子,你难道觉得女人就不配谈论政治么!”

    “不不不,玛丽,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呀!这是我今晚在餐桌上听到的最正确的话。”乔伊真心的恭维道。

    一丝笑意挂上的玛丽的眉梢,“当然,我觉得吉普赛人也有自己问题,必须承认他们的流浪、偷窃和拐卖儿童是非常可耻的事情,但是法律上的事情要靠法律来责罚,单纯的歧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的好,玛丽。你要知道我也非常讨厌吉普赛人,尤其是他们用那种我弱我有理的逻辑,到处在欧洲骗取特殊利益。”乔伊高兴的附和道。

    “特殊利益?吉普赛人的在欧洲有什么特殊利益?乔伊,你不会像我的法国同胞那样,也接受法国人戈比诺的种族主义谬论吧?”玛丽用湖蓝色的大眼睛毫不客气的盯着乔伊,这架势如果乔伊但凡流露出不正确的东西,玛丽可能会吃了乔伊。

    “没有!”越是紧要关头,方显乔伊心理学研究生的本色,乔伊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吉普赛人被歧视有环境问题,也有自身的问题。玛丽,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想要改变,可能只需要一转念,一个群体的改变恐怕要上升到社会学的范畴,更需要社会的帮助。但是我担心吉普赛人会把这种社会帮助,变成一种可以骗取的福利,这就是我想说的,担心被骗取的特殊利益。”

    玛丽歪着头眨眨眼,明显的思索了一下之后,点点头,“我喜欢中立的观点,我既不喜欢欧洲现在流行的左派观点,我也不喜欢现在流行的右派观点,你这个观点还算中立。乔伊,你的政治观点,在我看来还算是合格的。”

    趁着玛丽转头去喝果汁的间隙,乔伊偷偷地用力的擦了擦下手心里的汗,“天呀,没想到玛丽还是美丽的政治女人,有容貌有思想,我还真的好喜欢呢.....”

    而一边与他人交谈,一边偷听了玛丽和乔伊对话的维多利亚皇储妃,嘴角则泛起了微笑。

    老宰相坐的位置正好是长条形餐桌的中间,按照餐桌礼仪来说,属于的重要性不高不低,但是与主人交流却是最费劲的一位。老宰相看着满桌子正在开心热聊的人们,只能自嘲的想,“还好,这餐桌上没谁喜欢我,就算有人喜欢我,我也没什么八卦可聊的,法国人的大餐是好吃,就是这漫长的开胃酒时间实在是无聊。”

    老宰相端起面前的香槟酒杯,借着杯子的遮掩,慢慢的观察起餐桌上众人的众生相。

    “帝国自由派的皇后,看来是原谅自己的儿子了。呵呵,这么下去,亚历山大亲王与阿道夫-施托克宫廷主教大人要麻烦了。嗯,应该说是,俄国驻德国宫廷的亲王和著名的反犹太主教要有麻烦,呵呵,不知道要发生点什么,还真有点让我期待呢。”俾斯麦宰相轻轻的饮了一口香槟,花香和柑橘的香气立刻充满老宰相的口腔,“喔喔.....法国人在酿酒,甚至在农业上还真是一把好手呀!”俾斯麦宰相由衷的赞叹道。

    感叹之后,俾斯麦又把目光转向欧仁妮皇后,却发现欧仁妮皇后的心思明显不在谈话上,她时不时的将目光瞟向餐桌另一端,俾斯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欧仁妮皇后的孙女阿尔巴公主正在跟乔伊热聊中。

    此番情景,不用老宰相深思便立刻清楚了,“嘿嘿,这个小家伙虽然信奉社会主义那套歪理邪说,很让我不高兴,但是找个法国公主,尤其是这个霸道女王的孙女,我是非常乐见其成的。嗯,历史上就没什么德国人能娶个法国女人,而且这个阿尔巴公主明显是个美人胚子,要是一个德国人娶个法国美女,呵呵,我等不及看法国左翼们,哦,应该是全体法国人的臭脸了。”

    心情大好的宰相,又心满意足的饮了一口香槟,愈发觉得这款有着水果香味的法国香槟,才能配的上普鲁士男人豪迈的心。

    老宰相的目光转向了正在与奥古斯塔皇后和皇储热烈交谈的“血王子”卡尔,看着德意志帝国开国四杰中的德意志战刀,老宰相的思绪不由的飘到了早上的那份情报上,“别说,让卡尔亲王从阿尔萨斯回来,还真是一步歪打正着的妙棋。把普鲁士最锐利的战刀放回刀鞘,这下法国人的胆子一定会更大了。加油法国人,可别让我失望呀,就像1871年那样!”

    “但是....”老宰相忽然心中一动,“卡尔亲王殿下最密切的朋友就是腓特烈皇储,让他回来做总检察长.....”老宰相向左瞄了一眼,看了看同样在跟自己儿媳妇维多利亚皇储妃聊得笑容满面的威廉一世一眼后,“我还是小看了我的皇帝,居然都知道找人来帮自己的儿子了。嗯,你的儿子如果工作做不好,我还是会公正无私的批评他。如果他能接受,说明他继位之后不会比你这父亲差。否则,这条船可就危险了。”

    在侍从为老宰相再次倒满香槟酒的间歇,俾斯麦看向了对面正在卿卿我我热恋之中的威廉和伊丽莎白,现在连瞎子都能看出他们现在处于热恋中了,心中不由的一笑,“亚历山大亲王要是看到这幕,估计上吊的心都有了。”

    “为了自己的东正教大业,黑森一家人总以嫁入俄罗斯为荣,亚历山大为了让自己的侄女更熟悉皇室宫廷生活,能早日嫁给罗曼诺夫家,用黑森大公妃身患白喉病的借口把伊丽莎白接进夏洛腾堡宫。皇室礼仪学没学好还不知道,但是却先给自己找了一个普鲁士的夫君,想想就让人发笑啊。”

    “只是,有人让我推荐给维多利亚皇储妃的,那个来自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榆木圪塔公主怎么办?”俾斯麦宰相身体稍稍后仰,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那个一脸春情望着威廉,且体态极其健康的公主,不由得一阵头痛。

    “要找人了解下伊丽莎白公主的情况,如果跟她姨妈维多利亚皇储妃一样,满脑子都是自由主义思想,就帮助亚历山大亲王把她嫁到俄罗斯去,让她去祸害俄国人!如果是跟这个榆木圪塔一样,遵守普鲁士的传统,那我乐见其成。”俾斯麦宰相暗自下定决心。

    这时,坐在老宰相右手的安德拉希伯爵凑过身来,低声的对老宰相说道,“奥托,我旁边的,这位未来的保加利亚花花大公的动机,可不是那么单纯呀!”

    “乔伊,你说对,这位巴滕贝格亲王可不是什么好人。”

    玛丽在跟乔伊的聊天中,不知不觉的将话题聊到了刚才科蒂荣舞开场时,乔伊的那段心不在焉的时光。在听了乔伊的低声解释后,玛丽立刻肯定了乔伊对巴滕贝格王子的负面猜测。

    “这个巴滕贝格王子,虽然跟你姐姐装模作样的热聊。”玛丽看着与自己在餐桌上成斜线,未来的保加利亚国王,低声的对乔伊说道,“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四处寻找漂亮女士。刚才在舞池跳舞就是这个样子,当他找到后,就开始不停的用眉目骚扰你。最令人恶心的的事,他刚才也敢对我这么无礼!”

    乔伊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后,怒道,“这个混蛋!果然如此!”

    乔伊的目光,立刻如刀似枪的向巴滕贝格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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