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计成下山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八章 计成下山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八章 计成下山
小左抹了抹嘴巴，一副餍食后的满足。接下来该料理残局了。
小左直立起身，像人一般迈着两条后腿步向虚音的尸身，身后两条长尾巴得意地交错摇晃着。待到尸体跟前，它毫不客气地伸出右爪在虚音的怀里卖力地掏着。
“啊哈”小左爪子触到柔软，一脸惊喜地从尸体怀里揪出了那片虚音十分宝贝的白羽。小左此刻心情分外激动，侧着小脑袋使劲地在羽毛上蹭了蹭，嘿嘿，终于落到自己爪上了。小左就着羽毛鼻子狠狠一吸，“哈啾”“哈啾”它果然嗅出了上面惊人的妖气。
得了宝的小左心花怒放，爪里攥着羽毛不禁玩心大起，不一会便滚到了地上自己玩闹起来，久久不起。直到压倒了一只死人胳膊，小左终于想起了正事。
不情不愿地起身抖了抖猫毛，小左这才一本正经开始“工作”。它爪子一挥，一个僵尸立刻破土而出，无神地立在小左面前。小左接着又是虚空一挥，另一个僵尸出土并立在第一个僵尸旁边。几年来小左月夜吞吐灵气积累妖力确实颇有成效，目前便可以同时纵两个僵尸。
虚空中小左不停变换爪势，犹如纵连线木偶般让两个僵尸清理起战场来。想来这里离悬崖也不远，小左索指挥他们把这些个残肢断臂以及尸身统统扔下了悬崖，也省的它再挖坑填土的。
约莫过了大半夜，两个僵尸终于处理完了最后一个尸身，小左早已懒洋洋地趴倒在地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小左不耐烦地指挥僵尸自己跳下悬崖毁尸灭迹。看到两个僵尸烈士般一跃而下，小左忽然挺身坐起，双眼贼亮。
它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盯上了附近最后一具僵尸——姥姥虚音。小左贼贼地笑了，大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只见它爪子虚空一勾，姥姥的尸体便僵直地立了起来，无意识地走到了崖边站定。
远峰山一个小山峦上，一个头皮锃亮映着月光的老太站立崖边，一身破旧道袍迎风猎猎而动。只见老太双手缓缓平举，接着脚踏虚空而起，向前翻腾了两周半再转体三周最后屈体笔直扎入了万丈深渊（难度系数3.9哦）。
“嘻嘻嘻……”小左捂着小肚子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实在是太好玩了。不一会，小左意犹未尽地再次从竹林里招出僵尸破土而出，指挥他到崖边来跳崖。一个又一个，小左玩得兴起，花样穷出不断，一会是反身跳，一会臂立跳，一会转体跳……总之直到天微亮，小左才拖着妖力透支后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萧笑的屋里。一钻进萧笑的被窝它便倒头就睡，小左实在是太累了。
萧笑醒来首先映入眼幕的便是睡得四叉八仰的小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左睡得这么香，往日它可是十分警觉的。萧笑小心地起身洗漱完毕，却发现小左依旧睡得死沉完全没有被吵醒。
犹豫了片刻，萧笑决定叫醒小左。昨日墨九师兄曾对自己的吩咐过要在今日带着小左一道去找橙雨，到时候就会有办法离开这里。萧笑对于墨九师兄的话自是信任不已。
萧笑上前推了推小左，小左却咂了咂嘴，侧了个身滚到床的里边继续蒙头大睡。萧笑再次努力更用力地摇了摇它，结果小左依旧呼呼声大作，反而任其摆布完全是死猫一只。小左是一定要叫醒的。萧笑狠了心，揪起小左两个尾巴一扯，“喵呜”小左惨叫一声从床上弹跳起来。小左的眼睛睁开很细的一道缝，眼里满是雾气，要是能透过它脸上的黑毛你便能看到它浓重的黑眼圈。小左才堪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看到眼前萧笑放大的脸，小左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今日是离开这里的关键，一会午后橙雨他们便要下山的，乖乖，它差点贪睡误了事。用力甩了甩脑袋，小左清醒了许多，立刻跃到萧笑肩上，由他带着去找橙雨。
萧笑找到橙雨时，她正在自己的屋里收拾包袱，虽说在山上只住三天，橙雨的东西却是不少。看到萧笑来找自己，橙雨很是惊讶，她一直认为萧笑是十分讨厌自己的。
“小哑……师弟，进来啊。”橙雨对萧笑一向是十分热情的。
萧笑有些局促地跟着橙雨进了她的房间，心里琢磨着怎么跟橙雨提及下山的事。
“坐啊。”橙雨微笑地看着萧笑，她向来心直口快，立刻便忍不住问到萧笑的来意，“师弟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萧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头努力地直视橙雨，小脸上满是复杂。半晌，萧笑终于伸出手先指了指橙雨搁在床头的包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你要我的包袱？”橙雨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
萧笑涨红了脸，连忙使劲地摇着脑袋，他用手在包袱和自己身上来回比划着，然后再指了指橙雨，最后两个手指头做了走路的样子。
“你要……我带……你走？”橙雨双手一拍，“你要我带你下山吗？”
萧笑听了连连点头，小脸上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向橙雨。
“不妥，不妥……”橙雨急忙摆摆手，想一口拒绝，毕竟门徒都应该留在宗里才是。只是她看到萧笑黯淡了的眼神，橙雨不由一顿，内心的愧疚感益发强烈了，“唔……我、我、那我去问问五师叔吧。”
听得橙雨应允，萧笑黯然的小脸一下亮了起来，满是开心地对着橙雨笑了。橙雨一下傻了，这孩子还从未对自己笑过呢。就在两人傻傻相对之时，小左翻了个白眼，“喵”地轻叫了声打断了屋里一片温馨。
“哦哦，那师弟随我来，我们一起去见五师叔吧。”橙雨并不觉得五娘会答应，只是觉得至少去问了那她也做足了功课，也好让萧笑死了这条心。
“不行。”五娘毫不意外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说得斩钉截铁。
橙雨飞一脸无奈地看向萧笑，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萧笑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儿，你在这里。”屋里众人一惊，这分明是姥姥特有的声音。果然，一个身穿半旧道袍、一脸皱纹的酸梅老太走了进来，正是姥姥虚音。
屋里几人赶紧行礼，心下纷纷诧异，不知道什么风把这老人家吹来了，要知道姥姥时常只呆在竹林、屋里和正堂，甚少去别处。
“姥姥”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站在屋里立刻给众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橙雨最先受不了，打破了屋里的沉默。“祖母……师弟这次想随我下山……”说罢小心地观察着姥姥的神色。
“哦？”“姥姥”几不可见的眉毛一扬，看了看萧笑又无语地转向了五娘。
五娘当下回复道，“我自是没同意。”
“姥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萧笑打量了许久，半晌后才开了口，“去吧。”
“什么？！ ”橙雨和五娘都不可置信地异口同声道，连萧笑也惊讶得抬头看向了这个他一直畏惧的山姥姥。
“哼”“姥姥”面露不快，“就这么定了。”说完便顾自走了。似乎她就是为此而来的。
姥姥一走，萧笑和橙雨自然乐开了怀，萧笑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顺利。
五娘眉头一皱，飞快地跟上了“姥姥”。
“姥姥……”五娘一出声，前面走着的老人便驻足回过了身，面上是一脸的漠然，看不出任何心思。
五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道：“门徒下山，于法不合啊……”
“姥姥”眼中寒光一闪，吓得五娘缩了缩，不敢再说下去。“那小子蹦达不了多久了，我让橙雨带在身边自有我的道理，休要再过问！ ”说完“姥姥”袖管一甩转身便走。
五娘留在原地心里品着姥姥刚才的一席话，忽然她似乎想通了一般，果然回身进屋，准许橙雨带上萧笑下山，并答应亲自去和橙雨的师傅解说此事。
过了正午大部分内门弟子已然离开。
三师叔朱浅身着一袭白衣，看起来越发清瘦，此刻他站在悬崖边，当风而立，静静等着橙雨。他另外几个弟子已经先下了山。
不一会悬崖边的竹林里走出三人来，当先一人正是五娘，后面跟着满面笑靥的橙雨和头上顶着小左的萧笑。萧笑举着颇重的脑袋还频频后顾，似乎在等什么人。
五娘看到一身白衣的朱浅，立刻上前对着她三师兄低低一阵耳语。那朱浅听了一脸诧异地将萧笑上下扫了个遍，听完五娘话后一阵沉默，最后慎重地点了点头。五娘传递到消息便离开了，留下了萧笑。
“墨五七，是吧？日后你就跟着我了。”朱浅眉头微皱，对着萧笑颇为严肃地道。
萧笑顶着小左使劲地点了点头，一脸乖巧。
朱浅看到萧笑是如此乖巧的孩子，心下满意了几分。当下便要带着他们下山。
朱浅左手一把拎起橙雨的衣领，右手向萧笑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萧笑又回头看了一眼竹林，这才走向朱浅。
“怎么？在等什么人？”朱浅语带嘲讽之意。
萧笑摇了摇头，乖乖在朱浅的右手边站好。原本墨九师兄曾说过会跟上他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个跟法。现在萧笑也只好相信墨九师兄别有他法。
朱浅看到萧笑脑袋上的小左，眉头皱了皱。“带这猫做甚？”他扯了扯小左试图把它拉开萧笑的脑袋，没想到小左四爪勾住萧笑的衣服，朱浅一时还真丢不掉它。
算了不管了，朱浅心道。
“小子，准备好了？”说完嘴角一弯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橙雨。橙雨此刻在朱浅手中眼睛紧闭，鼻子发青，小脸十分苍白，竟是颇为紧张。
萧笑有些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只乖乖点点头。萧笑只感到背后衣领被人一提，自己便被半悬在空中，紧接着呼地一下，朱浅一手提着一个孩子便纵身跳下了悬崖。
萧笑大吃一惊，张大的嘴巴猛地灌进了无数劲风，他连忙闭上嘴巴，同时也紧紧阖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他一颗小小的心脏都快被吓得罢了工。这下去和上来可不一样，这种直直下坠的速度就是不怕高的萧笑也不喜欢。
小左牢牢地抠着萧笑，双眼晶晶亮，兴奋至极，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朱浅下落中时而丹田内力一提，缓缓下落的趋势，就势踩踏一下崖边突起的岩石缓冲一番接着再继续下落，如此反复不一会便快到了山崖底。在虚音宗，也只有功法大成的人才有这般身法。说来橙雨大小姐到是也有这个本事，只是需要特殊照顾——这平时大剌剌的小姑娘却是惧高。
“咦？”朱浅提着两个孩子站定在一块山石上，此时离山底也就十来米了，他却不动了。
小左第一时间顺着朱浅的视线看去，小小的心脏不由地跳腾起来，它的眼力自然不凡，于是清楚看到远处一株山松上搁着一具身着黄衣的尸体。小左有些心虚，料到十有八九那便是自己丢下来的尸体，居然被搁在了如此显眼的地方，运气真差。它回头有些紧张地看向朱浅。
只见那朱浅眉头微微隆起，随即便舒展开来，接着提气往山下跳。朱浅看清楚尸体身上一身黄衣时立刻猜到是山上宗里的门徒，如此他倒不在意了，只当那是个私自想潜逃却不幸跌落的倒霉鬼，亦或是被五娘处决了的门徒。无论是哪者，他都不会在意，不过门徒罢了。
小左倒是大大松了口气，虽然没人会怀疑到它，它却总是有种好事被撞破的心虚感。
几个呼吸间，朱浅带着两人一猫稳稳落到了地面上。橙雨大小姐双脚一触到地面便飞快跑到了一边不可抑制地狂吐起来，几乎连胆汁都要呕尽了。萧笑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小左看看刺激没了便立刻无趣起来，一扭蹭入萧笑的前让他接着，决定在萧笑怀里补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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