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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3章 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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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意气用事。你们搞的那个什么干姐妹,本身就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利来则往利尽则散,靠不住的。”
    陆临松板着脸训道:“小晴,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少搞圈子,照顾好家庭,照顾好孩子,给元朗当好贤内助,这才是你的本分。”
    “现在的形势你不是不知道,腐败问题已经到了动摇执政根基,影响社会稳定的严重地步。”
    “高层三令五申加大反腐力度,就是发现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迫切性。别以为你们所作所为能够逃脱火眼金睛,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早就被人家了如指掌。”
    陆临松放下茶杯,深有感触地说:“人是感情动物,谁都不例外。想当初,经过十年乱象,老干部们重新出来工作,对子女管教难免松懈。”
    “因为那批孩子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比普通人家还要严重还要深刻。所以,他们对孩子心存愧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陆续出现打着父辈旗号做生意的二代子女。由于父辈关系,他们很容易拿到批文,转手倒卖,获取巨额利润,由此摇身一变,成为富甲一方的富翁。”
    “加之当时有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和号召,加速推进这种行为的蔓延。时至今日,你们这些孩子,各个腰缠万贯,钱对你们来说,不值一提,连数字你们都懒得理会。”
    “你们享受的不是金钱带来的物质享受,而是由此衍生出来的特权膨胀。就说你吧,我都能猜出来,你现在的财富积累,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你不是不愿意知道,而是不在乎。其实不只是你,估计你们这帮人基本上都这样。”
    白晴惊诧的看向父亲,这是陆临松第一次和她谈论这种话题,并且句句在理,字字精髓,分析得头头是道。
    厉元朗对此早就心存顾虑,于是插嘴说:“爸爸说得对。白晴,我早就提醒过你,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何必成为金钱的奴隶?”
    “爸爸,我有个建议,白晴不是搞慈善么,把她的钱陆续捐出去,回馈给社会,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您意下如何?”
    然而,陆临松却把脸一板,指着厉元朗的鼻子说:“幼稚可笑。”
    这一下,反倒把厉元朗惊得不知怎样回答了。
    陆临松继续道出其中原因。
    “第一个,你捐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是表扬你的特立独行,还是把你自己推向他们的对立面?”
    “其二,这样做,恰恰向外界,特别是在民众间产生我们高级干部子女以特权获取巨额收入,从而引起民众强烈不满和深度怨气。”
    “第三,我知道小晴,别人就不知道么!难道他们就没有我陆临松风格高尚吗?这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行为举动。”
    “大家全都看在眼里,不为所动的根本原因在于,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你做了,大家就在同一个战壕里,相互间都有看得见、抓得着的把柄,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全好。”
    “你没有把柄可抓,别人就会警惕你,疏远你,继而针对你。”
    “等于你破坏规矩,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别人攻击的靶子。何况,谁有多少财富,不过是你现在具有掌管这笔财富的权利,并不能保证你终生拥有。”
    “财富在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如你先前参加音乐会的情况,你不以为然的做法,恰恰破坏别人拥有的特权。这也导致你出事之后,同情你的人少,反对你的人居多。”
    “元朗啊,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也会随着社会发展而产生变化。不是简单而是复杂了。”
    “当物质生活匮乏时,大家都穷,容易建立更高的信任关系。而生活质量提高,出现贫富差距了,自然而然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平衡心理。”
    “有人说,我们的社会戾气重了,其实根本就在于,是贫富间巨大落差造成心理方面的失衡。”
    “我们提出共同富裕,这只是一个口号,真正实现起来任重道远。”
    “现在只能在某些方面修修补补,尽力而为。我没做好,只得把这项艰巨任务交给劲峰同志这一届,还有你们这一批的年轻人。”
    陆临松靠在椅背上,浑浊的双眼望向远方,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见他这种状态,厉元朗知道谈话时间结束。
    和白晴眼神示意,悄悄离开返回楼里。
    “每次和爸爸聊天,我都获益匪浅,收获良多。”这是厉元朗在房间换衣服时,对白晴发出的感慨。
    “那是自然。”白晴拿出干净半袖帮他穿上,轻轻掸着衣服说:“爸爸不遗余力的向你灌输这些,是想把你的政治格局提升到一个相对高度。”
    这点厉元朗不否认。
    岳父最近和他说话内容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有深度。
    以前给他的感觉,岳父很能绷着,大多数点到为止。
    现在变成这样,他心里当然舒服。
    可仔细想来,大有岳父身体欠安,想在头脑清醒时,把该说的都说了,以免今后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一想这些,厉元朗神情略显低落。
    要不说白晴聪明睿智,一眼看穿厉元朗的心思,“放心吧,爸爸身体不错,各项指标都正常,你不用担心。”
    厉元朗纠正说:“我不光担心爸爸,还有你。你所说的针对于静,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说,人家也是高干之后,做事不要过分,以免造成不好局面没法收场。”
    提到这事,白晴缓缓坐下,扬脸看着厉元朗,玩味说:“老公,细论起来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不同圈子里的人。”
    “你有你的官场圈,我有我的生意圈。共同点是,我们身后都站着一棵参天大树,不同点在于,规矩有差异。”
    “她们公认我是大姐,不止我岁数比她们大,还有我行事风格和主观决断,是她们难以企及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生活在楚中,难免和姐妹们联系少了,关系有些疏远。可于静仗着有于劲峰的关系,还有廉明宇正处在蒸蒸日上的势头,把你压得死死。”
    “在多个场合,说出一些难以入耳的话,表现出嚣张跋扈的一面,弄得我都不认识她了。”
    “这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以我为尊的小妹妹吗!所以我们聚会见面时,我试探她几次,她终于难掩狂妄,对我表现出傲慢和无礼。”
    厉元朗眉头一皱,惊问:“你是怎么反击的?”
    白晴嫣然一笑,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在厉元朗眼前晃了晃,“一个这玩意就够用了。”
    “什么,你打了于静!”
    万万没有想到,白晴竟然出手扇了于静耳光。
    这是厉元朗不能理解的行为。
    于静的身份,她背后的关系,别人巴结还来不及,白晴反其道行之,公然在姐妹面前动了粗。
    “很意外么!”白晴反问,“千言万语不抵一个动作。对待不爽的最好回击方式,往往简单粗暴。震住于静的同时,其他人也会忌惮。”
    “我当众扇了于静嘴巴,打在她脸上,震慑别人心理。谁敢公然挑战我,这就是下场。”
    “老公,你一定认为,我打了于静,于劲峰会怎样想。这可就是你思想简单了。”
    厉元朗接过话茬,摇头说:“你把我看得太差劲了。于静指定不会说,估计会通过别人之口传到于劲峰耳朵里。”
    “于劲峰知道了,只会训斥于静,说她不懂事。一个耳光会把他和爸爸推到对立面上,对谁都没好处。”
    “合作大于对抗,尤其在极为复杂的形势下,他需要爸爸支持。同样,爸爸也不想更不会和他产生针锋相对的不愉快。”
    “大方向确立,期间各种小冲突小矛盾都会围绕这个方向,不会出现偏差。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大局观总是有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厉元朗反倒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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