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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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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鄞江市府。
    商会会长劳乃心缓步走进钟毅办公室,先脱帽冲钟毅微微一鞠躬,然后恭敬的道:“市长,您找我?”
    钟毅一摆手,沉声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就今天早上,劳乃心忽然之间向市府递交了辞呈。
    对于劳乃心,钟毅谈不上好感,但也没什么恶感。
    劳乃心这人虽然是商人,但看上去倒像个读书人,为人有些清高,钟毅到任鄞江市长这么长时间,他就没一次私下拜访过。
    不过,在废止法币流通这事情上两人还算有默契。
    所以,钟毅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了劳乃心。
    因为万一商会重新选举出的会长不支持废止法币,又是一桩麻烦。
    钟毅在鄞江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控制所有商人,而且钟毅自从到任之后,在鄞江大刀阔斧搞基础建设,得罪了不知道有多少乡绅,而这些乡绅又是鄞江商会的会员,他们都是有选举权的,他们肯定会在暗地里跟市府作对。
    而对钟毅的询问,劳乃心只能报以苦笑。
    我的市长呐,你以为我姓劳的愿意辞职?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么?
    人家孔部长都亲自出面来给他打招呼了,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同意辞去商会的会长,后面甚至连常校长也会亲自出面。
    你说,这谁顶得住?他就一个商人而已。
    当下劳乃心苦笑道:“市长,身体原因。”
    “身体原因?”钟毅上上下下打量着劳乃心健硕的身体,蹙眉道,“劳会长,你就是托词,也该找一个像样的,你像是身体不好吗?”
    “市长你有所不知,我身体确实不太好。”劳乃心摇头道,“治愈了十多年的脚气又复发了,我得专程去上海大医院看看。”
    “脚气复发?”钟毅闻言不禁以手扶额。
    尼玛,这倒的确是绝症,不治之症,我他妈竟然找不出反驳之辞。
    好半晌之后,钟毅才道:“劳会长,你就直说,是谁给了你压力?”
    劳乃心摇头,委婉的道:“市长,您就高抬贵手,左右这个会长我是当不成了。”
    看着一脸为难又一脸不甘的劳乃心,钟毅就知道,这事情基本上已成定局了,他钟毅不在乎重庆的压力,但是这并不代表底下的官员也有他一样的底气,尤其是劳乃心,他这个商会会长更是得仰仗重庆鼻息。
    当下钟毅又道:“那你们商会什么时候进行改选?”
    “就在三天后。”劳乃心道,“三天后就正式改选。”
    “三天?时间安排得还挺紧。”钟毅哂然一笑,又道,“候选人都有哪些人?”
    “就一个。”劳乃心摇了摇头,又道,“叶琢堂,鄞县人,原中央信托局的局长。”
    “叶琢堂?这不就是孔部长的大管家?”钟毅点了点头,旋又说道,“明白了,孔部长在这等着我呢,嘿。”
    到了这时,钟毅也算明白孔祥西的良苦用心了。
    显然,孔部长也已经意识到,要获得鄞江的工业产品的统购统销权,就必须把这件事情跟法币的废止挂钩,然后以法币要挟钟毅,除非钟毅同意让孔家统销鄞江的工业品,否则他就授意商会不让废止法币的流通。
    正因为这,所以才要把劳乃心给换了。
    因为劳乃心是支持废止法币的流通的。
    这个事情的厉害之处还在于,钟毅虽然身为鄞江市长,却根本阻止不了鄞江商会的会长改选,因为鄞江商会名义上是个民间机构,不归政府管辖。
    这事还真是麻烦,如果鄞江商会作梗,法币就无法废止。
    法币若不能废止,鄞江工业区撑不到一年就会全面停立,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法币的急剧贬值,鄞江工业区的工厂生产越多,亏损也就会越多,几个生产周期下来,所有的本金也就亏蚀得差不多。
    一旦鄞江工业区的企业大面积倒闭,鄞发银行就会产生大量的坏账、呆账,距离最终的倒闭也就为期不远了。
    鄞发银行一倒闭,康茂德他们不仅会把投入到银行的本金亏个精光,甚至还会背上一屁股的债务,因为他们以鄞发银行作抵押,从汇丰、花旗银行借贷了大量资本金,到时候鄞发银行资不抵债,这些债务就会转到股东们的头上。
    到那时候,钟毅跟康茂德他们之间的联盟也就全面破裂。
    如此一来,钟毅所面临的处境就会急转直下,届时不仅不可能再得到美、英、法等国政府的全力支持,甚至于还会招来各国政府的声讨。
    一旦这样,重庆方面也一定会趁机对他下手。
    这,就是俗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着实厉害!
    想到这里,钟毅便笑了笑,说道:“孔部长真是好算计!”
    劳乃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道:“市长,有句话鄙人不知道当讲不当时?”
    钟毅伸了一下手,微笑道:“劳会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劳乃心道:“孔部长想要统购统销,那就给他统购统销嘛,这样一来,利润的大头虽然归了国民政府,但至少鄞江工业区的企业不用亏本,生产就能够维持下去,这样的结果总好过工厂都倒闭、工业区关门吧?”
    停顿了下,劳乃心又说道:“再说了,国民政府现在也确实急需进项,要不然拿什么支撑全面的抗战?”
    钟毅哂然:“可问题的关键是,如果答应孔部长的条件,利润的大头真就能归了国民政府?只怕是大头归了孔大部长,小头却肥了中间的各级官僚,真正流入国库的只怕是百中无一,还谈什么支撑全国的抗战?”
    劳乃心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事实与钟毅说的几乎没什么差别,他就是想要反驳,也无从反驳。
    “统购统销,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钟毅冷然道,“不仅如此,我更不会允许孔部长把手伸进鄞江这一亩三分地!叶琢堂当鄞江商会的会长,不存在的!”
    就在这时候,徐超匆匆进来,禀报道:“市长,肖部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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