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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1章 吃人不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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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光着膀子、浑身都被麻绳五花大绑的马光远,便在几十个同样光着膀子、扛着大旗却没有携带武器的心腹奴才陪同下,出了他们的战阵。
    模范军战阵看到这般状态,登时一阵略有不爽的躁动。
    这什么玩意儿?
    大伙儿裤子都脱了,准备开干立功勋了,你他娘的居然投降了?这是埋汰谁呢?
    但各部指导员早已经接到了密令,迅速调整节奏。
    很快,模范军战阵中的气氛便是稳下来,又逐渐趋向于兴奋的骄傲。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便是啊!
    身为模范军这个大集体中的一员,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其中荣耀,这感觉,这荣耀,可不是一般人想有便能有的。
    “长青,中间那人便是马光远,身边皆是他的亲卫。朗绍真等人都没出来,不过,马光远的掌控力不错,问题应该不大了。”
    模范军中军,祖泽润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确定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那人就是马光远吗?看起来,倒也没啥特别的嘛……”
    春妮有些蹙眉,一时俨然不是太好接受这来的这么顺利的胜利。
    本来还想好好虐杀些这些狗汉奸的嚣张气焰,为那些可怜的姐妹们报仇呢,谁曾想,他们竟然这么不中用的,模范军还没动手呢,他们竟已经主动投降了……
    徐长青慢斯条理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锁定前方马光远等人的身影。
    马光远会投降,皆在徐长青的掌控之中。
    因为这厮已经没的选了。
    但,清军在这种状态下居然没阻止,就这样放了,明显有点出乎徐长青的预料。
    须知,一旦马光远部投降,清军这条‘长城’般的防线就要被打开一个大缺口,他们在北面的蓄水点将直接暴露在模范军的视野里。
    而且,祖泽润、石廷柱两部都已经投降,对大清国的士气已经是个很大的打击,他们竟然还放任马光远部这般轻易的投降?
    马光远部杂七杂八都加起来,可是足有三万人出头,也有不少粮草,这他可皆是本钱那。
    空穴必不来风。
    世事无常必有妖!
    徐长青面上虽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的警戒却早已经提起来。
    不过,等马光远等人来到了模范军的战阵中,又迅速来到了中军之前,徐长青脸上已经换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亲自朝着马光远等人迎过去:“这位便是马爷吧。马爷,长青久仰大名多时啊。”
    马光远也早就看到被众人众星拱月的徐长青。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逼降的时候,徐长青简直吃人不吐骨头,可到了模范军阵中,徐长青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一时间,他都忘了该怎么是好。
    片刻,在身边奴才的小心提醒下,马光远这才回过神来,忙是‘扑通’跪倒在徐长青过来之前,老泪横流的道:“侯爷,卑职,卑职马光远,有罪哇……”
    徐长青这时已经来到了马光远面前,大笑着亲自将他扶起:“马爷这话便过谦了。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浪子回头金不换!马爷能弃暗投明,已是我大明功臣!来来来,咱们先起来说话。”
    感受着徐长青强而有力的手臂,马光远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爷,几如一人之力将整个大清国都压的抬不起头来了,这是头真龙啊,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来到大帐内,跟马光远喝了几杯酒,聊了几句闲话熟络气氛。徐长青直入主题道:“马爷,我徐长青是个什么人,马爷想必也了解些了。此时,废话我便不多说了。马爷到我大明,想有什么样的条件,便要看马爷此时的表现。午时之前,若是将大营收拾立整,马爷待遇一切以大清国为准,以后若想升迁,立功便是。但若是每迟上半个时辰,便递减一级。长青便在这里等马爷的好消息了。”
    马光远此时也适应了徐长青的节奏,忙用力拱手道:“侯爷,您且放心,马某必全力而为!”
    看着马光远在王安山、毛铁锤等模范军将官的陪同下,迅速去忙活,祖泽润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长青,午时之前便收拾立整,这,这有些难了吧……”
    徐长青一笑:“大兄勿用多虑,咱们耐心等着便是。”
    “这……”
    祖泽润已经捕捉到了徐长青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忙是将目光汇聚向前方。
    ……
    有着徐长青亲口开出的条件在面前摆着,就恍如达莫利斯之剑高悬头顶,马光远又岂能不卖力?
    很快,整个汉军正蓝旗部便是迅速运作了起来。
    刚开始,一众奴才们还想大包小包,破球烂.蛋的财货也不想抛弃,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午时,模范军这边的将官们稍稍提点,马光远登时便是犹如炸了毛的刺猬,直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所有人,必须最快速度离开战阵,否则格杀勿论。’
    这让马光远部众人都是升腾起不少怨气来,可随着马光远的亲卫亲手斩杀掉了几个不听话的奴才,效率直接起飞。
    还不到午时,汉军正蓝旗部已经是尽数离开了战阵,将战阵交由到了模范军的手上。
    马光远看着这一众只携带了兵器和细软、许多兵甲都还没有披全的奴才们,不由一阵苦涩。
    就算明知道徐长青这是在用阳谋、刻意的破坏他和他麾下奴才们的关系,可在此时,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反而是要主动把这把柄送到徐长青的面前去……
    “这,他们竟然真的这么快……”
    中军这边,看汉军正蓝旗部已经在分批被往后引流,祖泽润一阵无语。
    什么时候,大清国的部队,竟然也能这么迅速,这么效率了?
    徐长青这时也笑起来,心里终于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形势尽数被模范军所掌控,就算暂时还不知道清军到底打的是什么鬼算盘,但在目前的战场上,模范军已经是掌控到了完全的主动权。
    等马光远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跟徐长青问好,徐长青也派人把石廷柱叫过来,大家开个碰头会。
    “诸位,此时形势已皆进入我模范军掌控,但鞑子可不是傻子,而且他们狡诈如狐,大家可有什么思量?”
    徐长青冷冽的扫视过祖泽润三人,以及诸多模范军将官。
    模范军将官很快低低议论,祖泽润三人也是相视一眼,寻求着破局之法。
    祖泽润不想这功劳落空,思虑片刻忙率先道:“大帅,会不会,鞑子是想用马爷这边拖延咱们,从而,要对咱们做什么突袭动作?这几天虽然没下雨,但北面那边,怕是已经蓄了不少水啊。一旦他们放水……”
    众人议论声不由更大。
    石廷柱皱眉道:“侯爷,祖爷此言有理。若是鞑子提前放水,后果不堪设想……”
    马光远也着急的表态道:“侯爷,我事前也听说过一些消息,北面的情况整体还是顺利的,咱们决不能不防。”
    模范军众人也都是表态。
    徐长青缓缓点头。
    到此时,怕也只有这一个因由了。
    徐长青思虑片刻,便是直接下定了决断,速度加大挖沟引渠的力道,必须要先做好防洪的工作。
    ……
    就在模范军迅速结束军议,已经开始具体实施防洪工作的时候,清军这边本来极为顺畅的军议,却是‘咔’的一刀切般,陷入了一片痛苦的凝滞。
    没办法。
    他们打的鬼算盘,跟祖泽润他们与徐长青的预料差不多,还是要利用洪水来发动攻势。
    只是,此时模范军的高效率,让他们的计划已经濒临破产。
    他们原来的打算是,牺牲马光远部来争取一些时间。
    毕竟,就算模范军势大,想把马光远这三万多人收拾立整,怎么着也得一天,必定要仔细防着、收着,防止生变,很难对正面战阵做出什么修缮。
    那时,他们便可利用晚上的时间,直接开堤泄洪,将模范军冲到九霄云外,鸡犬不留!
    正好也将祖泽润、石廷柱、马光远这三个不成器的狗奴才收拾干净,杀鸡儆猴!
    谁曾想,不知道徐长青用了什么手段,收拾马光远这边的效率简直可怕,不到一个半时辰,竟已经把马光远部给收拾立整了……
    这事情还怎么玩?
    “阿哥,模范军的狗尼堪已经在修建排水渠了,若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怕,到晚上咱们的洪水就不好使了啊。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就还不下雨啊……”
    多铎只觉心肝儿都疼,满脸尽是苦涩,味觉怕是都要分不清楚其他味道了。
    济尔哈朗也是长长叹息一声:“哎,早知道,怎么着也要利用下马光远这狗奴才,跟模范军先干上一场再说了。现在这般,我大清蓄水力不够,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那……”
    他其实很想说‘天命’这玩意的,已经有点不想再在这边跟徐长青继续硬刚了,毕竟,现实太残忍了,几乎预示着天命已经偏移了他们大清国这边。
    可此情此景,便是济尔哈朗究竟也不敢说出这等丧士气的话来。
    索尼咬着牙根子道:“豫亲王,郑亲王,大家不要太过着急,大不了,咱们就再忍个几天,多蓄些水。模范军纵然已经拿下祖泽润三部,打开了咱们防线的缺口,但他们明显也没有太多想进攻的余力了,都是在做防守。咱们还有机会啊。”
    听索尼此言,帐内众人的情绪都稍稍好了些,左右交头接耳一番,纷纷跟着索尼站队。
    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便是蒙古人、披甲人也都已经付出了极大的沉没成本,一时很难下大清国的贼船了。
    多尔衮缓缓点了点头,却是看向洪承畴,“洪大人,你有何思虑?”
    “……”
    帐内顿时一静。
    一众满蒙王族都有点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多尔衮最信任的,竟并不是他们,而是这个汉臣洪承畴!
    洪承畴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这位摄政王看似是对他偏爱,却何尝又不是将他放到火上烤?
    倘若此时万一处置不好……
    便是洪承畴都不敢再往下想那种恐怖后果了……
    可惜,这究竟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已经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忙是开动脑筋,飞速的思虑起来。
    ……
    而就在这个间隙,模范军战阵南面却是烟尘翻滚,大队骑兵正在迅速朝着模范军汇聚。
    正是王朴、王廷臣、刘肇基三部。
    而且,他们还给徐长青带来了一个大好、此时却又不是很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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