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罗信眼中的神色变得呆滞，彻底化作提线木偶，坐在刘瑾瑜身边充当背景画面。

    脸上还保持着礼貌不失尴尬的笑意，身体上会对身边的女伴的要求做出回应，但就是魂儿不知道溜到哪去躲闲了。

    刘瑾瑜隐晦的“啧”了一声，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用手指又捅又掐的。

    可惜她可以躺着仅靠呼吸就升级，罗信对【暗影行走】的掌握也与日俱深，掐的狠了，被她掐的部位就自动化作暗影形态。

    她自己也狠不下心真的去掐他，只能籍着和视频里的交谈，猛翻白眼。

    旁边徐雯嘉和孙丽嘉笑的前仰后合。

    三个女人都知道他这是对亲戚里道这些事感到无聊了，而他感到无聊时通常都会像这样，身体留下本能反应，意识上却不知道干嘛去了。

    好在有刘瑾瑜打掩护，她家那帮子亲属对罗信也不熟悉，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在她的“指挥”下，罗信当场通过卫星网络升级了对面的三个手机，送过去一大堆生鲜食材和各种香料。

    现在国内施行的是配给制，谷物供应充足，但果蔬、肉类供应下降，只有水产品没有海产品，像是刘家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和普通家庭一样吃C类供应。

    C类餐营养足够，数量管饱，但是这个口味嘛，只能说马马虎虎，而且吃多了，就好像二战时灯塔国士兵评价斯帕姆罐头——屎，灵肉。

    大吃货帝国的食物再差也不会有如此差评，但吃了近三年这种食物，一天三顿不换样，大部分真心吃的够够的。

    现在别说胡椒、大蒜、葱姜这类常见香料，连盐都只能靠内陆盐矿供应，在保障供应和平衡口味之间，只能选择前者。

    和动物一样，植物也都在大面积变异，像是辣椒变甜、甘蔗变辣、原本是香料的东西现在变成臭料，这都没什么，全是基本操作，起码吃了不会死。

    但变异就是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长成什么，有的植物就把自己变异的有毒，这句话有些问题，应该是变异的方向其中有一条是让自己变得有毒。

    以稻米为例，变辣变甜变酸几乎都不影响食用，但你架不住它变得有毒，毒性还惨烈，一粒就能致死。而且这种变异没有任何规律性可言，哪怕经过了数代筛选，仍旧会在稳定遗传的后代中出现变异。

    而一块土地上，只要出现一株带毒变异体，往往整批粮食就得报废，这就是目前粮食收不上来的主要原因。

    前文提到的国家正在对农副产品进行开发、驯化，指的就是通过大面积种植筛选，剔除有毒有害植株个体在人类种植场中的基因传递，让对人体无害和有益的植株个体的稳定成长、遗传，最终获得以前传统意义上的农作物，恢复农业种植。

    作物方面是这样，副产品的猪牛羊、鸡鸭鱼方面也差不多。

    一只鸡如果变得和牛一样大，仅仅是体型的变化就会让它的认知发生变化，以往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同伴，此时变得很小，仿佛一口就能吞下的样子，以鸡的智商和进食方式，就会伸一嘴试试口感。

    鸡有爪子，也有利嘴，虽然退化了，但有很多例子证明，它仍旧可以像老鹰那样，对大型猎物进行撕扯，撕碎了吃进肚中。

    吃腻了饲料或者同类，歪着脖子看着人类两脚兽，巨型鸡就会寻思着口感怎么样，被它啄一口，通常就是肠穿肚烂腿断胳膊折的下场。

    灾难前原本的畜牧业中，大型牲口的饲养就具备一定危险性，不要说这种变异后的巨型鸡或者其他类型的巨型养殖物了。

    灾难后各种养殖业的伤亡事故多如牛毛，绝大多数的中小型经营者都扛不住这种频率的伤亡赔付，纷纷倒闭破产，加上人口向城市集中的趋势，除了一些头铁的大型养殖场，和一些头铁的个人养殖者，这类人通常自己就是进化者或者职业者，养殖业现在基本也是国家接手经营。

    养殖业目前和农业一样，在进行大范围的“驯化”工作。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一个经常在过去玄幻小说中出现的“天材地宝”，或者说“能够刺激进食者产生变异或者进化的食物”。

    这个东西目前没有准确的检测手段，连能不能检测出来都得靠天意。

    人和其他生物一样，没有特殊性。

    人类中也有异变者，例如灾难之初的“生物版丧尸”。

    现在的国土范围似乎位于“灵气”较为稀薄的地带，根据灾后统计主动变异的比率只有10%左右，但熬过了第一次灵气入侵的人类，如果吃到这类“天材地宝”，就会不同程度的刺激二次变异。

    运气好的人会成为新的进化者，成功的变异当然就是进化了，还有新的职业者。

    但运气不好的人嘛，生物版丧尸参考一下，还有长出特异器官的，像是蝙蝠翅膀、狗耳朵、猫尾巴什么的，而且有超过一半的几率和丧尸一样，烧坏了脑子，哇嘎嘎嘎嘎——满脑子都是人肉……

    食物安全标准自然以安全为主，使用效果不确定，光这一条就足够被摒除在官方法定食品供应之外，这就是另外一个制约食物供应的因素了。

    不然只要确定一个食物无害，对大吃货帝国的子民来说，唯一的问题只是“你就说吧，想成为几级保护动物？”而已。

    但并不是说官方对这类“刺激进食者产生变异或者进化的食物”畏首畏尾，国家在全国各地都都专门开办了研究机构，用来研究这种食物。

    刘瑾瑜老家广door这里尤为多，官方的食物研究机构就不说了，还有好几千家私人研究（试吃）机构。

    罗信刚回归时，网络中的一个热门话题就是广door这里出现的“鱼人食谱”。

    鱼人烧、鱼人煲、糖醋鱼人、水煮鱼人神马的，基本都是私人研究机构的研究成果。

    鱼人这种东西是伴随着灵气入侵环境异变出现在各地淡水水系里的，一米来高，整体形象就是一条长了细长胳膊和腿的鱼，浑身还黏糊糊的。

    你说它没脑子吧，它知道结群而居，并且会建造简单的建筑物；你要说它有智慧吧，它饿起来连自己后代都吃，日常生活中只会无脑“哇啊啊啊啊啊啊”一拥而上，初中生拿根球棍就能横扫一群普通鱼人。

    争议的核心就是鱼人算不算智慧生物，吃智慧生物违背人理。

    官方内部也是意见相左，C站现在晚上……啧，晚上这个词儿看来未来要从字典里消失了，也就是现在的一天20:00的黄金档直播辩论节目，各方大佬都有代表参加。

    狠狠刷了一波收视率。

    但就算广door人也并不是全部都是重口味的，豆腐脑还分甜党咸党呢，也有口味清淡的广door人，例如刘瑾瑜全家，但就算重口味人士，在面对罗信传送过来数量众多，种类也繁多的食材，表示：

    我?吹爆这个姐夫/妹夫/姑父/姨夫。

    刘瑾瑜几乎在瞬间就回归了家庭内部金字塔顶峰位置，指挥起七大姑五大姨什么的顺心应手。

    此时所有人见多识广，姿势水平那叫一个高，也没人秉持古老的思维认为罗信是神仙之类的，都知道他可能是什么厉害的职业者。

    不说罗信，他们自己人当中会搓火球的人就不少。

    ……

    事后，徐雯嘉也拉着罗信给自己帅老爸传送了一大堆吃的东西。

    不过她老爸那边没什么亲戚，分散的都比较远，不像刘瑾瑜老家几乎都住在一起。只好找到门口两位哼哈二将帮忙，就是进办公室关心徐局长的那两位。

    将三人的手机一顿升级，摆在地上充当坐标。

    大量的食材就出现在办公室里。

    两个不知道姓名的龙套跟着领到不少好处。

    后来听说徐姓岳父干脆把所有食物送到局里的食堂，给全体上下开了几顿高质量的伙食。

    ……

    雪山幸存者那边，没用两天也都知道了实情。

    罗信直接对他们开放了网络。

    王进、王力兄弟和普布老爹都顺利联络到自己的家人，乔谧也找到自己在国内的亲友。

    这支队伍里原来不是四个歪果仁，而是五个，乔谧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搬出国。

    她的国籍也是斯威士，是一个歪果仁。

    另外四个正统歪果仁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崩溃。

    现在不能做跨国联络，而且斯威士这个国家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笼统的“联络欧洲”根本找不到。

    欧洲已经物理上四分五裂了。

    ……

    因为没有了海，现在天朝海军……还是叫海军。

    但在网络上，已经被众网友戏称为“水军”了。

    很多沿海城市在天地异变之时都将舰船保存在船坞里。

    那些在海上执行任务或者进行其他作业的船只就不知道去向了。

    罗信继续在互联网上观察和灌水，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666”之类的。

    期间有许多人@他，他都置之不理。

    倒是乔谧那边，在消息散布以后，引起广泛关注。

    毕竟是灾难降临后，第一个与文明世界取得联系的幸存团体。

    这个事情本身就有足够高的话题度，而且队伍中三个进化者四个职业者的能力在网络上披露后，更是一片哗然。

    首先是强，实在是太强了。

    国内的进化者，身体素质提升一般只在普通人两倍左右，少数高级进化者有3到4倍，但王氏兄弟和普布老爹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八倍。

    三人都是八倍。

    林纳尔兽语者和罗赛恶魔术士的真实战斗力不好判断，特别是后者，有一些诅咒系的法术，不亲身体验一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滋味。

    但乔谧的强，简直刷爆了整个网络，连C站都转播了一段她的战斗视频。

    冰原暴熊是黑暗大陆（网友将罗信所在的这片大陆称为黑暗大陆）上简陋食物链中当之无愧的霸者，成体普遍光肩高就超过3米，人立而起的高度超过7米。

    这种庞然大物有着一尺多长的牙齿和爪子，国内虽然各种巨型化的动物层出不穷，但还真没有几个长到这么大的，光看外形就知道是顶级的凶兽。

    就是这样一个凶兽，被看上去身材比普通人还娇小几分的乔谧，在一对一的正面战斗中，用斧头斩下了熊头。

    其画面的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与她相比，什么金陵火王、南朝山寒冰之主之类的存在瞬间神格爆炸，这两人是网络上最为有名的火焰操纵者和冰系法师，后者的名头直接换到白人大妈鲁尼头上了。

    乔谧现在被网友称为国服第一斧王，也有部分网友喜欢叫她女王战。

    而鲁尼跟王进的关系曝光以后，网络上更是一片“666”之声，饥不择食、为国争光、你行你上、牙签搅大缸……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促狭鬼将两人画成表情包，疯狂在秋名山飙黑车，连相应的骚话都编出来了。

    其次是因为乔谧他们的生存环境，就好像什么都吃的贝爷和直播界中的饥饿德，大部分民众甚至官方都对黑暗大陆上严酷的自然环境感兴趣，特别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野生生物。

    而乔谧团队如何在这种条件下克服环境，与雪山白狼共存对绝大部分人可能不太好重现，但其他生活技巧和生活方式都有重大的娱乐和研究价值。

    有了罗信卫星系统的帮助，他们的生存难度下降，生活舒适度上升，包括狼群在内，平常就有了更多嬉戏和娱乐的时间。

    通过内部开会商讨，他们决定注册一个直播账号，对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进行直播，直播收益有一部分送给王氏兄弟和普布老爹在国内的亲人改善生活，剩余部分则留给他们未来，如果有可能回归人类社会就充当回归后的准备金。

    ……

    时间就在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中偷偷溜走。

    反正他们自己也实验过了，现实中的网络技术没办法攻破罗信留在某471所里的信号连接器，他们也就当罗信不存在，自己的网络系统中也没有他这样一个蹭网的。

    秦一宁去上头汇报工作时，就有老领导拐弯抹角知会他，就算没有国务院以前颁布的那条幸存者可以建立生存基地的法令，某些人使用卫星网络的行为虽然不符合规定，但也没明确违反哪条法律。

    只要某人的国籍还是天朝的就没问题。

    并且那条幸存者可以建立生存基地的法令至今也没废止，而且仍旧在已经失踪的那些地区生效，也就是某人现在位于的区域。

    还说了下面一段话。

    “就算那人放弃了对卫星网络的控制权，我们也无法接手，只会在太空诞生一个谁的命令也不接受的，可能会诞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秦一宁瞬间秒懂其中的含义。

    尽管如此，他也还是继续监控某几个特殊号码的日常活动，在某人和徐雯嘉与刘瑾瑜的关系曝光后，老徐和刘家众人也纳入了监控范围。

    通过自己的私人社交网，秦一宁隐隐得知，除了自己的基地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基地甚至保密程度更高的神秘之地，也在进行同样的工作。

    ……

    各地陆续出现了一些信息流异常事件，每每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地的一个或者几个信号基站就会发生变异，信号发送接收距离几十倍的增长。

    这样的信号基站，通常会由专门的人手接管。

    少数对信息敏感的人察觉到，国内在信号基站方面的建设工作似乎停止了。

    ……

    刘瑾瑜的弟弟刘玉龙，申请成立了一家物流公司。

    没有聘请司机，没有申请购买运输工具，没有修建库房，只是在各地招揽了大量闲散人员。

    真的是闲散人员，现在大量失业，没有工作的人比比皆是，每天固定领15信用点，价值3份C餐，可异地领取。

    末日状态下，原有的货币体系崩溃，现在使用的是新的信用点体系。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就是新的货币体系。

    依靠某人逆天的传送技术，依靠每天约15吨的食物产量，刘玉龙在刘瑾瑜的遥控下将人力网络基本布置到全国范围。

    物资数量太少，对4+1个人来说，日产量15吨可能很多，但放在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这点数量只相当于沙粒之与沙漠。

    所以只能布置到省一级。

    两三个人租一间办公室，一个库房，每天卖500公斤的各类食物，勉强维持整体运作的样子。

    ……

    【电脑房】中。

    罗信看着屏幕上的东西，长长出了口气。

    “如果是游戏末日流，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抢占先机，没有第一时间刷通副本，没有第一时间去开宝箱，简直就是等着主角对自己说美人只配强者拥有啊。”

    “不过说这句话的小朋友好像被人绑在电线杆上示众来着……”

    “如果是重生末日流……算了，不吐槽了，先挂上去试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