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过从这位学姐的发色看——好像就是足球场上的那位。
  “噢，小学妹别紧张，我不吃人。”
  小卷伸长着脖子偷听，听到这噗嗤噗嗤地笑着，靠着她的女朋友，笑得丝毫不顾姜顷婕欲手刃她的目光。
  还是夏宁学姐受不了了，目光如炬，扫视着两人。
  境莹看着夏宁学姐真正冷脸的样子，莫名想说——好酷哦！
  已经排到境莹了，但刚才她的注意力不在其她人结账方式身上，现在胡乱对着机器胡乱展示饭菜全貌。
  偏头看其她队伍的动作，境莹仿照端着菜盘抬高。
  依旧无效。
  耳边传来姜顷婕“诶诶”着但听不懂的提醒声。
  夏宁席环抱着瓷盘空出一只手，拉着境莹往后退两步，帮境莹保持正确扫描方位。
  “一般将碗底对准发光的地方，会快速通过。”
  接下来境莹顺利记账了剩余两碗饭。
  机器依旧显示五十。
  “夏宁学姐，饭是免费的诶。”
  境莹偏头看着夏宁席，等着她的解答。
  这才发现夏宁席的外套上弥留了一条鱼汤痕迹。
  境莹的嘴巴微张，耳边传来夏宁席依旧平淡的声音，“对，饭任添。”
  夏宁学姐一定不知道沾上鱼汤了！天呐！
  这时水煮鱼的价格也出来了，总共两百五十元。
  境莹的嘴彻底张成椭圆。
  鱼要两百块？！！
  两百是她从前两周的饭钱。
  “等下等下。”被夏宁席挤到后面的姜顷婕出声了，“帮我付付。”
  “250？宁啊，这数字虽旺你，但是还是帮我付下吧。”
  姜顷婕也不等人点头，快速扫好，“快，快付，小卷儿饿得都黑眼圈了。”
  身后的小卷翻了个白眼。
  姜顷婕回头嘿嘿一笑，“晚上节制啊。”
  最后姜顷婕如愿凑在境莹身边时，还在小卷和女朋友经过她的时候发出一声弹舌音。
  小卷的女朋友绒绒不再忍耐，“这个老姜太二了！你离她远点，除了体育课不许和她联系！”
  境莹对于自来熟的姜顷婕靠近有些无措，她的碗里堆满了姜顷婕分给她的菜。
  她这还吃不完呢，姜顷婕觉得不够吃又拿了一盘菜。
  这次是自己的卡刷的。
  夏宁席一直在默默吃饭，期间没有抬眼看境莹一眼。
  境莹认为这是夏宁学姐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也默默遵守着。
  直到姜顷婕去拿菜了，夏宁席才开口，“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
  “小婕不会生气。”
  从刚才被迫付了姜顷婕的那份起，夏宁席就一直没说话，境莹后知后觉，难道，夏宁学姐和小婕学姐关系其实一般？？
  境莹斟酌着说，“我不知道怎么拒绝被塞菜，毕竟很好吃，还是夏宁学姐你请的，不能浪费了。”
  夏宁学姐的脸上并不能看出表情，一般情况下很酷，但现在这种情况面无表情可能是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生气！！
  境莹很苦恼，放下了筷子，认真脸注视着夏宁席，“学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能做些什么让你恢复没有表情但开心的状态吗？”
  “明天后天我都请你吃饭？”
  夏宁席微微错愕，惊讶也从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来。
  “境莹……”
  第4章 碎瓷
  “那去掉学姐。”
  夏宁席的左手从碗沿拿下，在校裤腿上蹭了一下。
  “叫我夏宁就好。”
  夏宁学姐的手伸到了面前，境莹恍惚间伸出了右手，意识到不对连忙换成左手。
  “那我们正式是朋友了。”
  两人指尖相握，境莹听到夏宁席的一番话还晃晃了手腕。
  “好的，夏宁……夏宁。”
  “我嘞个，干嘛了？”
  姜顷婕端着精挑细选的菜回来了，看见此场景，快步迈向座位，出声打断。
  境莹本欲直接放开的手被姜顷婕攥住，“小学妹也和我握握手。”
  “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滴好朋友~”
  境莹有些懵，她的大拇指被小婕学姐扣住，但还是顺着握手背的力道晃了两下。
  放手的时候境莹感觉从周围传来不同声响的“啧”声，还有对着手机敲敲打打的声音，境莹疑惑地环顾四周。
  又被议论了吗？没人呢，幻觉了吧。
  “别闹，吃饭。”夏宁席蹙眉。
  看着姜顷婕端来的盘子花花绿绿，夏宁席将境莹菜碟里快堆成小山的菜弄了一半在自己的菜碟里。
  正好腾出地让姜顷婕继续添菜。
  “莹宝，你瘦瘦的，是不是喜欢吃这些蔬菜，你看，小番茄、紫甘蓝……”
  夏宁席这回忍不住怼了一句，“你在浪费粮食。”
  哪成想姜顷婕笑得更开心了，“我正饿呢，莹宝吃不完我吃啊。”
  境莹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
  “这——么可爱”姜顷婕捂着胸口，“小学妹，你的饭我包了。”
  “别管她，她常常如此。”夏宁席的语气有些冰冷。
  “吃不完洒了也没事，学校有养殖场。”
  境莹表情僵硬地点头，这回埋头苦吃，不再理姜顷婕的低语。
  姜顷婕便捏了把境莹的脸颊肉。
  这可是你给我机会噢。
  姜顷婕手指搓了搓，留恋细腻的感觉。
  “小学妹，能不能再捏捏？”
  姜顷婕的脸怼上境莹，即使境莹及时埋头也躲不过被捕捉的视线。
  境莹撇头，继续不吭声。
  直觉告诉她，回应小婕学姐只会更加没完没了。
  果然，姜顷婕撇了撇嘴，终于认真吃饭了。
  期间是泄愤吗？还是针对夏宁学姐？
  把夏宁学姐夹的一筷子肉抢走了……
  好幼稚的学姐啊。
  三人吃饭的二十分钟内，大一大二正式下课，人流渐多，而学校论坛上，注意到境莹这位新生并开帖讨论的人也多了起来。
  难得能捕捉到会长的情感偏好，也算是无趣且严格的校园生活里难得的乐子。
  首发帖有百人参与讨论，关于到底是夏宁席还是姜顷婕有女朋友，不少人开贴下注。
  境莹听见的动静也不是幻听。
  不过感兴趣论坛讨论的人都很小心，毕竟涉及极重视隐私的夏宁席会长，若被发现会以会长权益删帖。
  直到三人离开座位，发帖人才舒了一口气，新生有些敏锐，差点就被现场抓获。
  八卦有风险，但猛料实在诱人啊。
  看着论坛上有人给她打钱让继续补充细节，发帖人哼着歌飞速打字。
  *
  “啪嗒。”
  境莹手中端着的剩鱼残渣掉在地上，伴随着大瓷盘的四分五裂。
  和她撞上的向昭韫脚下亦有多块碎片——来自她要归还的两个碗。
  “对不起同学！”境莹鞠躬道。
  境莹跟夏宁席说话间没注意左边走来的向昭韫，向昭韫低头看碗亦没注意前方。
  境莹自感不妙，似曾相识的倒楣小事，原来入学贵族学院也无法改变倒楣蛋体质么。
  境莹苦中作乐，前一秒她说过要帮夏宁学姐洗外套，后一秒她的短袖上也是相同鱼汤。
  “我俩都跟鱼汤有缘，这下可以一起洗啦。”
  夏宁席第一时间就蹲下身子收拾碎片，眉眼间毫无波澜，听见境莹的话，语气安慰，调侃道。
  “嗯，可能是鱼的报复。”
  境莹这才长叹一声，“好吧我接受，谁让我吃的鱼最多。”
  境莹此时擦完了纸巾，鱼汤已不再滴落，也随之蹲下收拾。
  夏宁席手速意外的快，捡拾完大片瓷片，制止境莹动手，“我去找阿姨扫。”
  “噢。”境莹昂头回应。
  境莹的目光顺势落在了向昭韫的身上。
  境莹和夏宁席说话间并没有看向相撞同学的脸庞，也错过了她们一来一往聊天时向昭韫颤抖的肩膀。
  境莹这才发现向昭韫含泪的眼眶，有些慌乱。
  “同学，你，你，你别哭。”
  向昭韫摇了摇头，从口袋内侧拿了两百，想塞给境莹。
  这时姜顷婕提着大包包子走了过来。
  “诶呀我去，学妹，你，你，这……”
  姜顷婕的重点和周围人都不一样，被鱼汤浸润的短袖透露着肤色——看起来很柔软的腹部。
  境莹没工夫管小婕学姐又在想什么，最后一张纸被自己用完了，现在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向昭韫的湿润眼眶。
  如果不错过一分一秒的话，应该能替伤心同学擦掉涌出的泪吧？
  境莹是如此想的。
  向昭韫的阴暗想法在对视间停止滋生，手里捏着两百被境莹攥着。
  直到被围观同学拉起来的那一秒，向昭韫没克制心中恶意：想要更多的赔偿不好意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