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沐浴完，谢淮又是帮他穿衣，又是帮他束发，他在忙着，林寒舟便挽住谢淮的颈，“虽然你有点凶……”
  “凶吗？”
  林寒舟点头如捣蒜，“超级凶，哪有人这么做的，好吓人。”
  “……下次我会收敛。”
  “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说着林寒舟凑上前亲了谢淮脸颊一口。
  谢淮抚摸着他的脸，也想凑过来吻。
  林寒舟笑嘻嘻地往后一躲，“大野狼，你收敛一点。”
  谢淮挑眉，微笑又道了声好。
  接下来都是如此，天劫还有个把月，只要不去想这件事，两人便幸福得不行。
  又一月，二哥二嫂生了个宝宝，邀请他们去参加小娃娃的汤饼会，共祈小辈道途顺遂，福缘绵长。
  到了一看，就看二哥林予乐怀里抱了一个莹润粉嫩的小可爱。
  林寒舟一看就喜欢极了，他不由地想起自己。他和师父这样日夜不继，也不知会不会也有了？
  “寒舟，来抱抱。”二哥唤他。
  林寒舟笑着接过娃娃，开心地逗着他，又把娃娃转向谢淮，“师父，你要抱吗？”
  谢淮颔首，刚伸手接过，就看那小娃娃就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惹人怜爱。
  没办法，林予乐忙抱回去了。
  林寒舟看谢淮收回了手，神情颇为寂冷，安慰道：“没关系，师父。孩子嘛，总怕生。”
  谢淮点头，没说话。
  眼看着应劫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寒舟心里也不好受，其实这种情况不如不应劫，天道似乎在尝试地否定谢淮，告诉他们，时机已到。雷雨和孩子的苦闹都是证据。
  但林寒舟并不怕这些，他不信天道，他只信他的师父。
  庆祝完出来，林寒舟对谢淮道：“师父，我们一起求神吧，去人间看看，那里有很灵的庙宇。”
  “你信？”
  林寒舟点头，“只要能有让你平安的，我都信。”
  “好，t我们去。”
  两人到了人间一个叫神佛庙的地方，林寒舟在谢淮的陪同下，虔诚地跪倒在地，拜谢满天神佛。
  虔诚地拜完，他们看到今日还是凡间的七夕节，有不少男男女女前来。他们也学着前往连理树前，挂上了属于他们的小小心愿。
  林寒舟写了自己的，待要去看谢淮的时，但谢淮并不让他看。
  林寒舟噘噘嘴，“小气鬼。”
  谢淮笑道：“看了就不灵了。”
  “怎么会。”
  “不能看。”
  “好吧。”
  挂好心愿，当晚两人宿在寺庙里。等沐浴完，林寒舟偷偷地前往连理树，施法拿下谢淮的牌子，翻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写。
  他气呼呼地回去，什么啊，怎么什么都没有。他回去后，和衣上床，过了一会儿，谢淮便凑过来想亲他。
  林寒舟轻推了一下，“神佛之地，别胡来。”
  谢淮漫不经心，点头同意。
  他同意了，林寒舟又不高兴了，好啊，牌子也不写，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他转身戳着谢淮的手臂，说戳，其实也是摸，那手臂又硬又软，摸着很舒服，“臭葫芦！”
  谢淮笑道：“又怎么了？”
  “你骗我，你的牌子上什么都没写。”
  “你去看了？”
  “嗯。”
  谢淮捏捏林寒舟的小鼻子，突然翻身过来，撑在他的上方，展示他写好的牌子。林寒舟眼前一亮，拿过来一看，上面只写着三个字，“林寒舟。”
  林寒舟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我的心愿。”
  林寒舟微微一笑，“甜言蜜语。”
  “你的呢，应该是我和你吧。”
  林寒舟瞪大眼，“你又知道了，你也偷看了。”
  “能猜到。”谢淮深沉地低头亲人，“可我只有你。”
  林寒舟抱住人，仰头去亲。
  谢淮笑：“不顾满天神佛了？”
  林寒舟轻锤人，“快来，不然我就后悔了。”
  情意浓郁，哪里还能管得上满天神佛呢。何况，他们是仙，也不是佛呢。
  从庙宇出来后，两人回了仙霞谷，晚间，谢淮去找了林寒舟的爹娘。
  商谈完，林敬元道：“师弟，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
  苏玲珑也道：“是啊，仙尊，谢谢您了。”
  谢淮道：“我说过不会让寒舟置身险境，任何时候都不会。”他看向邈远的苍穹，凛然道，“如果再来一次，什么道义，什么天道，我都不会顾及。只要和与他在一起。这一次，也是一样。”他说完，转身出去了。
  林氏夫妇有些迷茫，既说不会让小舟置身险境，又说会不顾一切与他在一起。所以这次应劫，谢淮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有把握？
  ……
  很快就到了应劫之时。
  应劫前一日，林寒舟就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准备次日陪谢淮应劫。
  前一晚，两人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做。
  次日一早，正要起身，林寒舟察觉不对，他几乎动弹不得。他看向独自起身的谢淮，立即想到什么，怒道：“谢淮，你放开我！”
  谢淮穿戴好，半跪在床榻边地靠近，“等我回来，可以吗？”
  林寒舟一听就哭了，泪水汹涌地夺眶而出，“不可以！我要陪我你一起历劫，你不能丢下我！”
  谢淮轻笑地帮他拭泪：“太危险了，我不能冒险，万一你出事，我又该怎么办？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他说着想低头亲吻林寒舟的唇。
  但林寒舟哪里会肯给他亲，用尽全身的力气，撇过脸，谢淮也不介意，就像那次在偃尸城，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林寒舟也顾不上生气，开始哀求，“师父，你让我陪你好不好，我会担心的，很担心很担心，求求你了。”他说着说着开始威胁放狠话，“如果你一意孤行，你跟你说，就算你安全回来，我也不会再理你，我也不认你做我的道侣，我说到做到的。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谢淮只是抓住他的手，把头靠在他的手上，低声道：“寒舟，我的寒舟。”又抬头，“你知道吗？我等你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我爱你，爱到连我自己都忘了。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你相信我。我不会再让自己等。就算付出一切，我也会和你长相厮守。你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你这个骗子。”林寒舟哭着说，“你和我结契，又要离开我。我不信你。”
  “你要信我。”谢淮叹口气道，“因为我爱你，寒舟，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之前就爱你，就算你和顾怀安结契了，我爱你；现在你做了我徒弟，我还是爱你。——前世，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是爱你的，可我居然不知道。
  “在找你的几百年，我踏遍千山万水，其实一直在尝试忘记你。寒舟，我在尝试忘记你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连人走了也占据我的心，让我渡了八百多次天劫，却始终无法飞升。——什么剑仙，不过是一个为爱所困的人。”
  林寒舟委委屈屈地抽噎着：“也……不是我……我……让你爱我……的。”
  “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是我爱你。所以，我爱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又怎么舍得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天道不让你我在一起，我谢淮偏要逆天而行。你说对不对？”
  “你说你爱我，你都不让我陪你一起历劫。这算什么爱呢！”他泪流满面。
  谢淮叹口气道：“我很矛盾，我也舍不得，但……你有爹娘，有大哥、二哥，你这么幸福，我不能这么自私。虽然我爱你，但……寒舟，你还爱你他们，所以，我想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活下去。”
  “不会的，我不会的。”林寒舟又喊。
  谢淮拿起林寒舟的手，吻了一下，“无妄境上有我的道灵，万一我真的渡劫失败，这镜子也会成为你的修炼法器，渡你飞升。镜在，我就在。”
  林寒舟想起镜仙的事，“前世，也是师父把法力注入到镜子里吗？镜仙就是师父对吗？师父怎么会知道我会重生？”他问这些，一方面，是真的好奇，另外一方面他在尝试地突破，想冲破谢淮的法力禁锢。
  谢淮瞥了一眼林寒舟，又上了一层封印，“等我回来，好吗？”
  说着他起了身，这一次起身，他没有回头，转身消失不见了。
  他走后，门外的林敬元和苏玲珑走进来，看到哭得泪流满面的小儿子。
  林寒舟哭得泣不成声，“爹娘，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吧！”
  ……
  谢淮到达历劫崖时，就看到天空已经天雷滚滚，崖边已经聚集了许多来观看他渡劫的修士。
  这一次应劫注定不会简单，因为这天雷从他和林寒舟结契起，已经在不断地生成。
  他的剑道注定了他要不断地和天地法则合二为一，他在不断地征服天道，不断地让它为自己所用，一直到现在，他自身就是那柄出鞘的、可斩天地的无上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