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反监视者胸中憋闷。
    他被一个疯子鄙视了。
    “你最终还是没能解决核弹危机。”他讥讽道。
    “唉，我也想不到罗夏会写日记，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正经人来着。”法老王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是毫无防备，85年后，我一直严格监控世界新闻，阻止任何关于外星章鱼的‘真实流言’传出。
    可等了好几年，屁事没有，劳瑞他们也都老老实实的。
    直到92年，罗夏日记才被纽约时报的记者，从废纸篓子里翻找出来，然后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85年罗夏和丹尼尔去北极找法老王前，把记录事情真相的日记投递到报社，结果报社的记者不缺新闻素材，更不在乎一个名叫沃特·寇瓦克斯的社会救济金领取者的日记。
    写日记已经很不正经了，更何况一名处于社会底层的无业游民？
    嗯，罗夏没工作，全靠救济金生活。
    日记在资料室存放好几年，到92年清理库存时，管理员看到封面上的名字才惊觉：偶买噶，沃特·寇瓦克斯不是守望者罗夏吗？
    看过里面的内容后，更是‘法克’连连，太多猛料了。
    罗夏活着时，隐姓埋名，连守望者也没几人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人都死了，又死得那么壮烈，丹尼尔便为老朋友写了本传记，将名字曝光了。
    呃，退休后写传记，似乎也是守望者的一大特色。
    夜枭一代不就写了本回忆录，把笑匠意图强健丝魂的烂事儿都曝光了。
    不过，二代夜枭吸取前辈教训，写队友的传记，匿名投递。
    所以说，法老王败得真有点冤。
    太巧了。
    本以为赢得大结局，却不想结局后面还有结局......
    “而且，我也不是没有补救措施。”法老王又道：“你不是说我追着琼来到这个宇宙，最终导致两个世界融合吗？
    算起来，我还是成功了。
    和往常一样，琼只是我取得成功的手段。
    嗯，宇宙融合的苦劳属于琼，拯救世界的盖世伟业属于我！”
    莫比乌斯瞪了他一眼，“虽然我早就想摧毁玛尔诺乌的正物质宇宙，但促使我现在动手的主要原因，却是宇宙融合。”
    他放大万天仪3d投影，让法老王看清里面的全部单体宇宙，“你看，被融合的地球0，蕴含第二种联结之力，与其它宇宙格格不入。”
    嗯，万天仪就像个大篮子，里面装满鸡蛋，每个鸡蛋都代表一颗单体宇宙。
    此时万天仪内，明显看得出中央位置的‘鸡蛋’闪烁不同颜色的能量光辉，在其它同样能量波动的宇宙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琼算带资入股，把我们的宇宙融入你们的宇宙，你们占据更多股权，无数个单体宇宙才一个被琼‘玷污’，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法老王疑惑道。
    莫比乌斯双手合拢，万天以内所有宇宙重合为一，每个宇宙以不同频率震动，三维立体图出现层层重影。
    “这才是多元宇宙的真正状态，所有地球、所有宇宙，都占据一个宇宙位置，以不同频率震动。
    你可以这样想象，在三维坐标系里，x恒定，y恒定，只z变动，那是一条与z轴平行的直线。
    在四维万天仪内，有xyzt四个坐标轴，xyz代表位置的坐标值恒定，只t上出现时间分支。
    如果你能将身体的频率调整到与另一个宇宙契合，哪怕你站着不动，也能原地穿越平行世界。”
    反监视者看着若有所思的法老王，“你明白了？因为所有宇宙位置上重合，一旦蓝色巨人完成地球0的改造，他的能量会迅速浸染整个多元宇宙。
    哪怕为了守护多元宇宙，我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监视者为何反对你？”法老王疑惑道。
    “因为他是固有秩序的维持者。别说被异能量污染，哪怕宇宙病入膏肓，只要没彻底死透，他也要维护它们以病态的姿势运转。
    这是监视者的天性和本能。
    铸造者代表创生，监视者守护，我则是毁灭。”
    顿了顿，莫比乌斯又道：“当然，我的野心也是我和监视者玛尔诺乌为敌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有多元宇宙由正物质能量构成，等将它们摧毁并全部转化为能量吸收，我会用反物质能量，创造一个反物质多元宇宙。
    那时，玛尔诺乌只能成为我的阶下囚，或者被我流放到宇宙边境，就像他当年背叛‘兄弟联盟’，对我做的那样。”
    说最后一句时，反监视者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谢谢您的坦诚，我完全明白了您的目标，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法老王姿态优雅地向装甲男一鞠躬，自信又真诚地说：“琼的力量来自多元宇宙之外，是宇宙内管理者难以企及和理解的力量。
    你们难以应对权限之外的新力量，于是找到我。
    我只能说，阁下你真找对人了。
    普天之下，再没谁比我更了解琼。
    我很愿意为你工作。
    只一点，在我上岗之前，请为我准备足够的宇宙知识和科学技术资料，我需要给自己充电。”
    “这当然。”莫比乌斯将他带入一个类似图书馆的房间，书架和图书皆为3d投影，却能如实体书那样翻开观看。
    “这是思维图书馆，和物质界用眼睛看书不同，在思维的海洋里，你可以肆意徜徉，大脑运转速度多快，阅读和学习速度便多快。
    或许别人只过去一天时间，你却好似在这学习了几年。”
    “太棒了！“法老王满脸欢喜，“不知图书馆里都有什么书？”
    “打造反物质大炮的全部知识。”
    “大炮？”法老王皱眉道：“咱们要用大炮轰炸宇宙？”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文明发展到更高程度后，类似大炮、炸弹之类简单粗暴的武器，会被更高贵优雅、富有艺术气息的攻击方式取代。
    就像小王八蛋《后曼哈顿时代之三体人危机》里面的二向箔。
    就像我当年制造的外星章鱼，将数以百计恐怖小说家、灵异片导演聚在一起，共同赋予章鱼恐惧艺术巅峰的心灵属性。
    唉，虽然哈莉·奎茵是个王八蛋，却也最像我。
    即便坏，也坏得富有诗情画意。
    我恨她恨得牙痒痒，依旧愿意赐予她‘法老王二代’之名。”法老王叹道。
    莫比乌斯花岗岩般的灰黑色脸颊抽动几下，“巨炮轰击怎么就不艺术了？
    战争的艺术，粗犷有力。
    而且我们要毁灭多元宇宙，当然是轰轰烈烈、火光四溅更有感觉。”
    “反监......”法老王顿了顿，试探着问：“现在我成了你的下属，该叫你boss，还是神王，魔王之类的？
    又或者，你是反物质领域的主宰，反监大王？”
    “唔，‘反监大王’非常贴切。”莫比乌斯摸摸下巴，赞赏地看了新收小弟一眼。
    这家伙虽然有些精神病，但老实肯干、勤奋耐劳、聪明懂事，还会拍马屁，很不错！
    “反监大王，你几乎算得上多元宇宙最强之人了，对自己要有更高要求啊！
    你看这样如何，咱们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简单粗暴的反物质巨炮，再让我研究几种新武器。”
    法老王环视电子图书库一圈，豪情万丈道：“等我补全多元宇宙基础学科，打造出一台二向箔火神炮也轻而易举。”
    反监大王眼中欣赏之色更盛，主动要求加班、增加工作量的小弟，太罕见了。
    “嗯，你在这慢慢学习，我先去帮你建造一间创世级武器实验室。”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像灭世大魔王。
    法老王眼眸低垂，一道精光快速闪过，“对了，还有一件事，反监大王你能不能给我打造一套铠甲，要有压制体内反物质之力的功能。”
    反监大王眉头皱起，“你要克制反物质能量的铠甲做什么？”
    “太过强大的莽力，会让我大脑迟钝。”法老王叹息道。
    反监大王扯了扯嘴角，嗄声道：“反物质之力是我对你的恩赐，你若不想要，我可以把它抽出来，保证你虚弱得像个普通人。”
    “别别别！”法老王连连摆手，“我岂是不知好歹之人？大王您的好意，我感激万分，也十分珍惜。
    我之所以被谋害，也是吃了力量不如人的亏。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穿上压制反物质之力的铠甲，我努力工作。
    遇到敌人，我立即脱掉铠甲，成为帮大王攻城拔寨的猛将。
    别看我是科学家，其实我做过超级英雄。
    守望者队伍里，除了琼，没一个比我更能打的。”
    “我这儿没克制反物质之力的装甲。”反监大王道。
    “技术呢？我可以自己打一套。”法老王道。
    “也没技术，不过......”
    迟疑良久，反监大王又为他打开一间书库，存储大量反物质宇宙的禁忌知识。
    “多谢大王！”法老王真诚鞠躬。
    之后的日子里，法老王凭借反物质身躯和禅宗冥想法，彻底放弃了休息，要么在图书馆学习理论知识，要么在实验室搞发明。
    充实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一周。
    这天，法老王正向反监大王请教几个学术上的问题，监控室忽然传来警报，“滴滴滴，有生命体靠近起源墙，通过身份辨认，疑似是来自地球0的哈莉奎茵。”
    “什么情况？”法老王疑惑。
    “小事儿，起源墙代表宇宙最终极的秘密和力量，经常有不知死活的人在附近转悠......咦，地球0的哈莉奎茵，不就是魔女哈莉？”
    反监大王先是满不在乎，接着才反应过来来人身份，“她去起源墙做什么？”
    两人快步走到监视器前，放大图像后，只能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声音完全没有。
    “维特，你想不想报仇？”看她向起源墙靠近，反监大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