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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太子妃[重生]
    作者:风吹翦羽
    他本是太子,被刺杀后再醒来,却成了前朝的太子妃。
    前朝太子名窦淳,是个被下毒后装傻充愣的傻子。
    前朝的太子妃名卓惊凡,是个为了照顾太子,嫁入东宫的男子。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前朝太子他爹名窦渊,是前朝的末、代、皇、帝。
    太子为妃,改变历史扭转乾坤,一步一步登上最高位,
    最后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友情提示
    1本文背景架空,地名或人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作者脑洞开很大,请不要过于较真逻辑或是合理性。
    3情节可能狗血,还有脑残出没,请自带避雷针。
    4本文内容纯属虚构,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5作者文笔和节操已经被吃了,入坑请谨慎。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卓惊凡、窦淳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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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刺杀
    大梁宣武四十年
    崇仁殿里一片寂静。
    殿中负责上夜的宫女守在自己的位置,安静本份地值班当差。
    寝室里上夜的宫女则是歪坐在脚踏上,面朝着寝室门口守着,背后床榻上,大梁朝的太子殿下正睡得香甜。
    寅时刚过,崇仁殿里的宫女便开始忙碌起来,水房、茶房和小膳房里值班的宫人们也跟着忙碌。
    不多时,寝室内便传来动静,站在门外候着的领班的管事姑姑一努嘴,一旁捧着托盘的小宫女们立刻鱼贯地进入寝室。
    坐在脚踏上的上夜宫女已经站在床榻边,正在将床帐系好,另一边有几个宫女低垂着头安静地站着,等着太子殿下离开之后再去铺床。
    小宫女们进入寝室后分成两列,第一列手里的托盘上捧着的是漱洗的用具,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恭敬地将托盘递到床榻边。
    太子殿下此时已经坐在床榻边,两旁各站一个服侍的贴身宫女,宫女们侍候太子殿下漱洗之后,便有另外几个小宫女捧着放着太子服饰的托盘上前。
    太子殿下站起身来,平举着双手让宫女侍候他穿衣。宫女们的动作迅速,而且一点儿也没发出声音。一行人快速地服侍好太子殿下穿衣漱洗后,外间的宫人则已经将膳食摆好了,就等着太子殿下用膳。
    太子殿下洗了脸,精神好些了之后,便挥退了身旁的宫女,径自往寝室外走去。站在寝室门口的宫女见到太子殿下来了,立刻替他打帘子。
    太子殿下来到外间,用完膳之后,便离开了崇仁殿,前往崇文馆。
    等到太子殿下离开,崇仁殿里的宫女又是一阵忙碌,不过众宫人极有秩序,手中动作不停,嘴巴闭得牢牢的,显然受过严格的管教。
    管事姑姑领着宫女将崇仁殿打理一遍,确定没有疏忽后,才打发昨晚上夜的宫女们回下房休息,换另一批宫女来轮值。
    上夜的宫女回到下房后,终于可以吐出一口大气。
    “冬梅姐姐,太子殿下好严肃啊。”一个宫女吐吐舌头,对着同住一间房的另一个宫女说道。
    “嘘!不要命了吗?太子殿下岂是你我可以非议的?”冬梅一听,立刻冷下脸来,狠狠地瞪了宫女一眼,并且低声啐了一口。
    宫女被冬梅一凶,愣愣地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当晚宫中宴客,太子殿下从崇文馆回到崇仁殿后,立刻更衣准备赴宴。
    这一场宴会是圣人为了打胜仗凯旋而归的二弟准备的。
    太子殿下的二弟被封为惠王,是圣人非常宠爱的祁贵妃所出。这一次因为边境番邦来犯,所以惠王领兵出征,一路大捷,不久前才刚班师回朝。
    对于惠王打了大胜仗的消息,对皇后和太子殿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惠王年纪和太子殿下相当,如今手握了兵权,岂不和太子殿下有了抗衡之力?
    再者圣人非常宠爱祁贵妃和惠王,若不是大梁朝历来有“立嫡立长”的规矩,圣人颇有几分要立惠王为太子的意思。
    可尽管如今太子殿下的位置还算牢靠,但眼看着圣人一日一日疏远皇后,心被祁贵妃拉拢过去,还是让皇后和太子殿下有些心焦。
    偏又在这个当口,皇后的娘家犯了事,惹得圣人大怒,也更衬托出祁贵妃和惠王的好。
    因此这几日太子殿下心情很不好,今晚又要出席惠王的宴会,让他从早晨起脸色就非常严肃,难怪会吓坏了到崇仁殿当差的小宫女。……
    不管太子殿下的情绪为何,晚上的宫宴还是照常举行。
    晚宴上杯觥交错,圣人乐呵呵地赏赐了惠王许多珍品,甚至说出“不愧是吾儿”这番话来,让坐在身旁的皇后表情微僵。
    就连坐在下首的太子殿下听了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太子殿下自是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他举起手中的酒盏,借着喝酒的姿势,挡住了众人偷觑的视线。
    宴会上自然有歌舞助兴,内教坊调教出来的乐伎舞姿曼妙,立部伎在院中的表演完后,有一名脸蒙轻纱,身着轻盈长袖舞衣的舞伎曼步而出。
    舞伎轻扭着纤细的腰支,一抬手一投足间都是风情。她慢慢地走进殿中,随着琵琶声起,开始舞着《绿腰》。
    殿中众人的眼光都被她吸引住了,只见舞伎甩着长袖,随着音乐声越舞越快,舞姿轻盈柔美,仿若下一瞬间便会像蝴蝶展翅般,翩然而去。
    就在众人心醉神迷时,一声鼓声突兀地响起,众人恍若被惊醒一般,往殿门口看去。此时有四名舞伎身穿红色舞衣,两手各执一柄短剑,随着鼓声有节奏地舞进殿里。
    先前那名跳着软舞的舞伎,踩着鼓声旋转,在最后一声“咚!”里,倏然倒下,就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只彩蝶,被打落了翅跌落在地。
    长袖舞衣的舞伎倒下后,红色舞衣的舞伎们旋转短剑,随着音乐起舞,在众人没有注意到时,其中一名舞伎藉由阵势的变换,突然靠近了坐于堂下的太子殿下。
    舞伎手中的短剑突地伸长,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剑的另一端已经没入了太子殿下的胸膛。
    众人惊呼,圣人更是失态地猛站起身,口中狂喝道:“来人!把这个大胆狂徒给朕拿下!太医呢?!快传太医!”
    太子殿下昏迷前,眼神扫过祁贵妃和惠王,只见两人的眼中都是一丝幸灾乐祸,嘴角更是隐隐含着得意的笑容。……
    太子殿下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更是酸软无力,他的意识还有些迷糊,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想起昏迷前的一切,他猛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崇仁殿的床榻上。
    “来人……”他嘶哑着开口,声音却低如蚊蚋。
    幸而床榻边就守着一个宫女,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动静,赶紧扑过来低声啜泣道:“太子妃,您终于醒了。”
    太子殿下本来混沌的脑子,因为这一声称呼倏地清醒了,他瞪大眼睛,开口问道:“你喊吾什么?”话音刚落,他顿觉不对。
    适才刚清醒没注意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怎么变了?
    一旁的宫女没听清楚他的问话,只是抹着眼泪说道:“太子妃您醒了就好,奴婢立刻去通知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宫女已经跑了,他心里惊疑万分,明明自己才是太子殿下,这个宫女却要去通知另一个太子殿下?
    难道……圣人已经另立惠王为太子?
    一思及此,太子殿下的脸色一沉,还在思索着对策时,崇仁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太子殿下铁青着脸,心里不禁有几分狂怒,看来惠王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敢在自己的寝殿外大肆喧哗。
    还没想完呢,突然有一名年约二十的男子闯进寝室。
    “凡凡,你醒了!”男子明明已是成年人,身上的衣着却有些凌乱,头发也未绾起,长长的乌丝披散在背后,眼中闪烁着天真,语气更似稚儿。
    太子殿下一怔,正要出口喝斥,却见随后好几名宫女掀起帘子入内,凑到那名男子身边轻声哄着,“太子殿下您别急,太子妃刚醒来,想必还很虚弱,您别扰着太子妃了。”
    太子殿下?!眼前这个动作语气都犹如痴儿的男子是太子殿下?!
    大梁朝的太子殿下眼前一黑,心里对圣人的埋怨更深了。父皇您宁愿立个痴儿,也不要儿臣这个太子吗……
    不对!祁贵妃和惠王如何会让圣人立个痴儿为太子?
    太子殿下猛地清醒过来,沉下心来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只是越是打量越是心惊。
    他适才刚清醒时,没有注意殿内的摆设,只是见着和崇仁殿相似,便以为自己身在崇仁殿。可是此刻仔细打量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崇仁殿。
    而且殿中的摆设竟然有许多是前朝旧物,大梁的前朝是大周,当初大周最后一位皇帝,就是死在大梁朝开国皇帝手中,可以说大周就是被大梁给灭了。
    尽管大梁朝沿用了许多大周的旧例,但是在大梁的皇宫中,却鲜少见到大周朝的物品,似乎是因为大梁的开国皇帝把宫中所有的大周文物都锁入了私库中。
    太子殿下不知道老祖宗的用意,只能猜测老祖宗这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此刻见着大周的物品,让太子殿下的心中大震。
    就在众宫女忙着安抚那名犹如稚儿的太子殿下时,宫外传来一声通禀,“皇后驾到──”
    大梁朝的太子殿下心下一凛,眼巴巴地望着寝室门口,只见走进来的皇后姿容秀美,仪态端庄,气质高贵,让人不由得心生折服。
    但是皇后再雍容华贵也好,气质再高贵也好,都与大梁朝的太子殿下无关。
    他看着皇后一步步走向他,心里是满满的绝望。这个皇后是谁?他的母后呢?
    太子殿下不是他,皇后也不是他的母后,他到底在哪里?这里还是他熟知的大梁吗?
    就在太子殿下满心绝望时,皇后开口轻唤一旁呆傻的痴儿,并且对他招招手,“淳儿,过来母后的身边。”
    被唤作“淳儿”的男子立刻扑到皇后身旁,依恋地腻着皇后。
    而太子殿下却是被皇后口中的“淳儿”给惊到了。
    据他所知,太子名讳为“淳”的并不多,但是大周朝恰恰好就有一个太子名讳为“淳”,而且还是个痴傻的太子。……
    ☆、第二章 身份
    皇后并没有理会躺在床榻上的太子殿下,而是先拉着“淳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柔声说话,待到细细询问过“淳儿”一切日常后,才转头望向床榻上的太子殿下。
    “太子妃的身体如何了?”皇后淡淡地开口问道,神色一片平静。
    太子殿下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宫女已经恭敬地答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已无大碍。”
    “嗯,如此便好。”皇后点点头,又嘱咐了“淳儿”几句,然后赏了太子殿下一些赏赐,便在宫女的簇拥下,雍容华贵的离开了。
    太子殿下直到皇后离开了,都还没回过神来,毕竟接二连三地被人称呼为“太子妃”,对太子殿下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眼前陌生的寝殿、陌生的宫女,还有陌生的皇后和陌生的朝代,都让太子殿下的心中难免生出些惊惧来。
    其实太子殿下的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可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只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让太子殿下怎么都忽略不了。
    就在太子殿下思绪紊乱时,那个犹如稚儿的男子趴到他的床榻边,对着他说道:“凡凡,你睡了好久。”语气中还带着点埋怨。
    “吾……我睡了多久?”太子殿下轻声问道。
    “唔……五日了。”男子皱眉扳着手指头数,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
    “你……殿……殿下,您喊我什么?”太子殿下觉得要喊另一个人为殿下真是别扭,却又不得不开口。
    “凡凡啊!”男子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表情还有些狐疑,似乎不解太子殿下为何会对这个称呼有疑问。
    凡凡……凡凡……太子殿下喃喃念着,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
    大周朝有个痴傻的太子,名为窦淳,而和窦淳一样出名的,是他的太子妃。
    窦淳的太子妃名卓惊凡,生平不详,史书记载的不多,但是有一点最让人印象深刻,那便是──太子妃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
    这些都还打击不了他,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窦淳的父皇。
    窦淳的父皇名窦渊,是大周朝的文帝,也是大周朝最后一个皇帝。
    太子殿下两眼无神的瘫在床榻上,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再欺瞒自己,就算原先的猜测再匪夷所思,恐怕他就是遇上了如此离奇的事。
    他,堂堂大梁朝的太子殿下,竟然移魂到大周朝太子妃的身上。
    他闭了闭眼,回想着醒来之前的那一幕,心里一片发凉,看来他是死了,而且还是被舞伎给刺杀身亡了。
    只不知怎么的,他竟没有到所谓的地府,也没有喝孟婆汤,就这么一闭眼再睁眼,却回到了几百年前的大周朝。
    太子殿下努力平复着心绪,尽管他感到愤然和怨恨,但是事已至此,难道他还能再捅自己一剑?
    不!老天给了他第二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太子殿下猛然睁开双眼,瞥了一眼趴在床榻边的窦淳,如今自己的身份虽然从太子变成了太子妃,但一样还是东宫之主。
    而且他熟知大周朝的历史,知道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被人下毒才会变得痴傻。
    如果他能够好好利用这一些优势,两仪殿的那个宝座,他也不是不能想。
    当然,他登上皇位之后,便会纳一个梁家的女子,让梁家的女子诞下龙子,然后把皇位传给梁姓女子所出的儿子。
    如此一来,就算大梁朝没有出现,但是传承皇位的,还是他们梁家的血脉,这样也不算是愧对老祖宗了。
    太子殿下在心里盘算着,耳旁却不断有嗡嗡声作响,他被烦得无法静心,皱眉瞪了身旁的窦淳一眼,“噤声。”
    窦淳眨了眨眼,随即脸上浮起委屈的神色,“凡凡,你不陪我玩,还凶我。”
    “太子妃,皇后娘娘特地吩咐了,让您好好陪着太子殿下。”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个宫女,见到窦淳脸上的委屈,向前一步对着躺在床上的太子说道。
    太子殿下听着宫女不甚恭敬的话语,心里翻腾着怒气,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对他这个太子……妃趾高气昂的,谁给她的胆?!
    “让她们全部下去。”太子殿下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转头对着窦淳说道,他还没摸清周遭的情势,贸然发作只怕讨不了好。
    想着他刚醒来时,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侍候,而跟着窦淳进来的这些宫女见到他时,根本没有行礼请安,可见得他这个太子妃有多么无用。
    “太子妃,皇后娘娘吩咐过,让奴婢们跟着太子殿下,寸步不离。”刚才那名宫女又开口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殿下心中怒极,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就连语气都平淡得很。
    “奴婢叫做春桃。”春桃低垂着头,看似恭敬地回答,身子板却一动也不动,连屈膝行个万福礼的意思都没有。
    太子殿下的唇角勾了勾,眼中漆黑如墨,直直地盯了春桃好一会,才淡淡地说道:“春桃是吗?我记住了。”
    一旁原本服侍太子妃的宫女愣了愣,微微抬起头来,想要偷偷觑一眼太子妃的脸色,结果却被太子妃那一双淡漠的眼神给吓着了。
    太子殿下注意到那名宫女的神色,转头望向她,“扶我起来。”
    心里却想着,日后肯定都要把这些宫女都换掉,如此不懂规矩,不知进退,留着有何用?!
    适才皇后来时,竟没一个想到要扶他起身,让他就这么躺在床榻上晋见皇后,亏得皇后不和他计较,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转念又想到宫女的怠慢,或许皇后已经摆出了态度,所以这些宫女才敢对他如此无礼。
    他在心里喟叹一声,看来皇后不大喜欢自己这个太子妃。
    想来也是,尽管是为了照顾窦淳,卓惊凡这个太子妃才会嫁入东宫,可是要让皇后接受自己的独子娶了个男人,想必心里还是憋屈得很。
    太子殿下轻笑一声,就算皇后不喜欢自己又能如何,他这个太子妃还不是嫁进来了?而且还很得太子的喜欢。
    瞥了一眼仍旧趴在床榻边的窦淳,太子殿下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发顶,在心中说着,为了那个位置,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窦淳显然被顺毛得很高兴,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被太子殿下凶过,脸上又挂起欣喜和依恋的表情,甚至踢掉了履鞋,爬上了床榻。
    太子殿下有些头疼地望着窦淳,轻声说道:“我头还有些疼,您离我远一些。”
    窦淳一听他头疼,本来想抱住他的双手一缩,改为轻轻按上他的额角,“凡凡头疼吗?我帮你揉一揉就好了。”说罢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开始轻柔着他的额角。
    “太子殿下,让奴婢来就行了,您歇着罢。”一旁的春桃又开口了,接着甚至伸出手想要制止窦淳的动作。
    “放肆!”太子殿下忍不住出口喝斥,春桃微怔,想要拉住窦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来拉太子殿下的手?”太子殿下冷着脸,沉声说道。
    “奴婢……奴婢是殿下的贴身宫女。”春桃不服气,咬着牙开口说道。
    “既然自称奴婢,又是个宫女,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放肆?太子未开口奴婢先开口,东宫中有这样的规矩和道理吗?”太子殿下沉声说道。
    春桃被太子殿下“不敬主”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早就瘫软在地,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懂以前懦弱可欺的太子妃,怎么一病醒来像换了个人似的。
    其他宫女见春桃被太子妃斥责,心里也是倏然一惊,她们以往仗着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太子的宫女,颇有些自傲自得;再加上太子妃的个性软弱,又不得皇后娘娘喜欢,所以往日她们对太子妃并无多少恭敬。
    可是她们却忘了,再怎么懦弱再怎么和善,眼前的男子也是圣人册封的太子妃,是东宫名正言顺的男主子之一。
    此刻见着太子妃沉着脸说话的模样,竟似比皇后娘娘发怒时更让人心惊,太子妃的气势和眼神,压得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凡凡不气,你不喜欢春桃,那……那……那我就把她赶出去!”窦淳见太子殿下绷着一张脸,有些手足无措。
    “嗯,赶出去吧。”太子殿下点点头,现在可是窦淳发话处置了春桃,就是皇后问起,他也有由头可说。
    他也不怕春桃向皇后告状,说什么自己不喜欢她,就让窦淳把她赶出去,他巴不得皇后来问他,他也好把这些宫女的怠慢透给皇后知道。
    以前的卓惊凡不计较,可以让堂堂东宫的太子妃被一众宫女压在下头,现在换了他,他如何会让这些宫女给拿捏住?
    以后他就是卓惊凡了,是东宫的太子妃。
    只是太子殿下又瞥了一眼望着他傻笑的窦淳,然后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他现在的处境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更为艰难。……
    ☆、第三章 暗涌
    太子殿下醒来后没几日,就把东宫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凭窦淳这样一个傻太子的形象,竟然也有了一个良娣、一个良媛和两个承徽。若是他没记错,大周朝的太子除了一个正妃之外,还可以有良娣两名、良媛六名、承徽十名、昭训十六名和奉仪二十四名。
    太子殿下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他是不是该感谢皇后,并没有将整个东宫都塞满女人?
    就在他倚在软榻上,闭目沉思时,服侍他的宫女进入寝室,恭敬地说道:“太子妃,良娣、良媛和两位承徽正候在殿外,说要向您请安。”
    “请安?不需要,让她们回去。”太子殿下嗤笑一声,他醒来都几日了,若是真心想请安,早就来了,不会等到这时候才来。
    “诺。”宫女恭敬应下,又退出了寝室。
    而候在殿外的几个太子侍妾,本来想着以太子妃的性子,必不敢让她们在外面久等,谁知宫女进去禀报之后再出来,却是让她们回去。
    “太子妃让我们回去?”四个侍妾中领头的那名女子,穿着桃红色的窄袖坦领纱罗衫,帔帛绕肩,帔上金线绣图精致,下身着一件束胸拽地长裙,裙外罩着用单丝罗织成的花笼裙。
    花笼裙上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绣成精致的花鸟图案,群摆宽而大,拖曳在地一眼望去就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女子头上绾着单刀半翻髻,髻上插着鎏金银钗和流苏金步摇,耳上缀着玳瑁制成的耳饰,脸上妆容精致,额前的花钿替女子本就美貌的容颜增添了一分娇艳。
    只是此刻女子面露愠色,生生破坏了本来姣好的面孔,也吓得面前的宫女瑟瑟发抖,却又不得不再次开口,“良娣息怒,太子妃请您们先回去。”
    原来此女子就是太子的良娣,也是东宫中地位仅次于太子妃的太子侍妾。
    “姐姐,想来应是太子妃身子还未好全,所以才免了我们的请安,这也是太子妃宽厚,我们应谢过太子妃才是。”这时良娣身后另一名女子,缓缓地开口说道。
    “张良媛倒是会说话。”良娣瞥了一眼身后的张良媛,勾起唇角讽刺地说道。
    “怎及得上良娣姐姐呢。”张良媛掩唇轻笑,语调柔软,让人听了心生舒畅。偏就是这种软软的语调,才让良娣心里更是不喜。
    “既然太子妃让我们回去,那我就先回去了。”良娣瞥了一眼太子妃的寝殿,冷冷地说道,语罢,一甩衣袖便转身带着宫女先行离去。
    张良媛见良娣离开了,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不过她也没再开口,只是带着自己的宫女也跟着离去。
    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的两个承徽,自是赶紧跟着离开。……
    太子妃寝殿外的这一出,早有人报给皇后娘娘知道,此时的皇后正在立政殿处理宫务,听了宫女的回报之后,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不过暂不作声。
    等到皇后把宫务处理完后,这才对着服侍她已久的贴身老宫女说道:“王姑姑,你说太子妃这是改性子了?”
    “娘娘,若是太子妃真的改好了,您也可以放心了。”王姑姑替皇后斟了一盏茶,递到皇后手边低声说道。
    “是啊,若不是他的性子这般不堪大用,本宫的淳儿也不至于要纳了那些女人。”皇后捧着茶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娘娘,如今那位可着劲儿地向圣人吹耳旁风,就想再多塞几个女人进东宫,您可得及早做打算才是。”王姑姑的音量又压低了些,凑到皇后耳旁近乎呢喃地说道。
    “那个贱人!仗着圣人宠爱,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子的身上!先前的张良媛已经让本宫的侄女儿吃尽了苦头,现在她还想让哪个狐狸精入东宫?”皇后一听,气急地说道。
    “娘娘息怒,侄姑娘自是好的,否则也不会初入东宫就是良娣。”王姑姑在皇后未入宫前就是她的奶娘,因此皇后的侄女儿她称呼一声侄姑娘也是应当的。
    “若不是卓家,本宫的侄女儿如何会屈就一个良娣之位?就凭婉倩的家世和才貌,就是太子妃都当得,现在却只能委屈地当个侍妾!”皇后捂着心口说道。
    “娘娘,现如今良娣既已入宫,咱们该想的,是如何阻止那位再塞人。”王姑姑指着紫宸殿的方向,撇了撇嘴。
    “圣人宠爱紫宸殿的贱人,如今本宫只得初一、十五能得见圣人面,若不是祖宗家法,兴许本宫连这两日都不可得。”皇后颓然靠在软垫上,语气中有着失落。
    “娘娘……”王姑姑见皇后几乎红了眼眶,自己的喉头也有些哽咽。
    “幸而那个贱人没有皇子,否则淳儿的太子之位怕是不保了。”皇后挑起唇角,苦涩地一笑。
    王姑姑抿着唇没有说话,紫宸殿住着的,是当今圣人十分宠爱的婉贵妃。婉贵妃是采选入宫的良家子,初入宫便被封为正六品的宝林。
    随后不到一年,又晋了正五品的才人,而且圣人赐封号“婉”,此后婉才人一路晋升,没几年便位列九嫔之首,居昭仪位。
    婉昭仪在昭仪位待了几年,前两年因为替圣人生了个皇女,圣人大悦,竟然晋了她为四夫人之首的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
    因此婉昭仪就这么成了婉贵妃。
    婉贵妃在宫中近十年,荣宠不衰,几乎把皇后压在下头,若不是皇后执掌凤印以来,并没有什么大过错,再加上皇后的母家在朝中颇有势力,否则怕是早就被圣人给夺了凤印去讨好婉贵妃了。
    况且太子也是皇后所出,就算太子因为幼时中毒变得痴傻,但是圣人的子嗣艰难,这么多年就只得了窦淳一个皇子,因此窦淳的太子位还算牢靠。
    皇后收回思绪,不再想这些个遭心事,她打起精神,对着王姑姑说道:“你走一趟东宫,替本宫瞧瞧太子妃罢。”
    “诺。”王姑姑屈身行礼,便带着几个宫女,浩浩荡荡地前往了东宫。
    紫宸殿偏殿
    婉贵妃斜靠在美人榻上,榻前共有四名宫女服侍着。两名宫女跪坐在榻前,其中一名执着纨扇替贵妃扇凉,另一名则替贵妃捏着腿,而榻边则站着另外两名,其中一人捧着水果,另一人服侍贵妃用水果。
    这时候,一名宫女匆匆地进入偏殿,对着贵妃屈身行礼,然后摆了摆手,让四名宫女退到一旁,接着凑到贵妃耳旁说道:“贵妃娘娘,有消息。”
    婉贵妃蹙了蹙眉,开口说道:“都退下罢。”另外四名宫女听了,立刻屈身行礼,恭敬地退了出去。
    “说罢,什么消息?”婉贵妃见殿内无人了,这才慵懒地开口问道。
    “娘娘,张良媛说太子妃醒来了,而且性情似乎变了。”宫女站到婉贵妃身后,一边替她捏着肩膀,一边低声说道。
    “醒了?真是命大。”婉贵妃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今儿个傅良娣带着其他侍妾前往太子妃的寝殿,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太子妃给请回去了。”宫女说道。
    “哦?太子妃这是硬气了?”婉贵妃挑了挑眉,有些不信太子妃会改了性子。
    “张良媛也说不好,毕竟她没见到太子妃,只是打从她进了东宫,这还是第一次被太子妃下面子。”宫女谨慎地说道。
    “你让她想法子尽快见到太子妃。”婉贵妃蹙眉说道,一手无意识地抚着腹部。
    “诺。”宫女恭敬应下,顿了顿,接着又说:“娘娘,胡太医在外面候着了,是否让他进来请平安脉?”
    “嗯,请进来吧。”婉贵妃坐起身子,伸出手让宫女扶她起身,宫女立刻上前搀扶着她,并且唤了门外候着的宫女进来侍候。
    不多时,胡太医在宫女的带领下,低垂着头进了偏殿,婉贵妃已经坐在帘子后,胡太医躬身行礼,向婉贵妃请安问好。
    “胡太医免礼,又要麻烦你了。”婉贵妃淡淡地说道,语气不咸不淡,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过于冷落。
    “娘娘客气了。”胡太医恭敬地说道,在帘子前坐下,然后请婉贵妃把手放在脉枕上。
    婉贵妃伸出一手,放在脉枕上,立刻有一宫女上前,将一条丝帕盖在贵妃的手腕上,胡太医正才伸出手,轻轻按上贵妃的脉搏。
    须臾,胡太医起身,躬身向婉贵妃道贺,“恭喜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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